睡眼朦胧地闭上了眼。
近日多雨,往往从午后起,乌云就开始聚集。他在手机接连的消息提示音里醒来,翻了个身,被店外阴沉的天色吓了一跳,坐起来看微信。
是贺知熠发来的,“哥哥让我这段时间管管家里的事,下午、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我都不能过去了。”仿佛能从这句话里读到贺知熠打字时的委屈,周衍笑了起来,在对话框里打下,“没事,你忙你的。”打完又删,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得,不做糖醋排骨,自己吃的话,板栗烧鸡和生菜够了。
雨下起来了,贺知熠捧着手机等待周衍的回复,盘腿坐在地毯上,看雨一阵一阵地扑打着落地玻璃。
怎么还不回?难道生气了?他站起来,走到玻璃边,隔着玻璃触碰雨水的冰凉,踱起步来。
闪电蜿蜒,雷声滚滚。忽然,手机一震,他忙亮屏,一看却大失所望,是干妈问他晚上过不过去吃饭?
“去。”贺知熠有气无力地打下字发出去。
是了,周衍一定是生气了。他言而无信,说好下午过去却变卦,周衍生气是情理之中。言而无信,无论搁什么关系里,这个指控都是严重的。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走到沙发前,贺知熠给周衍打了视频电话。
他那边也在下很大的雨,贺知熠听到了哗啦啦的雨声,“你干嘛不回我?你生气啦?”直直的,贺知熠问了。
生气?周衍有些纳闷,自己有什么气好生的?“没有啊。”
“我说了下午要过去没去成,你不生气?你为什么不生气了?你干嘛不生气?”
周衍更纳闷了,甚至是费解,“你家里有事,不能来就不来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贺知熠不说话了,画面里是板起来的一张脸,直勾勾看着摄像头不讲话。好嘛,自己不生气,他反倒生气了,这人怎么气性越来越大了?自己不生气还不行了是吧?周衍忍不住笑起来,笑完见贺知熠还不说话,清清嗓子,“没事儿挂了啊。”
贺知熠还是不动,但他说话了,话里藏着咬牙切齿,他咬牙切齿地叫了声周衍的名字,“你挂试试。”
这回周衍不止是笑,他还乐,心里低低说了声“幼稚鬼”,“你中午吃的什么?”不等贺知熠回答,他自顾往下说,“早上去菜市场的时候,我想着你要来,买了排骨板栗还有鸡,想着晚上我们吃板栗烧鸡和糖醋排骨呢。结果呢?你不来了,哼。”
哼,发这个音,是要出气的。贺知熠觉着这口气直冲着他的心来了,哼得他心脏是缩了又缩,痒得不行。周衍那边话音刚落,他迫不及待接了口,“冻着,你把鸡和排骨冻着,等我过去再煮。”
“我不要,肉冻过就不好吃了。反正你爱来不来的,今晚我就把它们做了吃了,等你来我再也不做给你吃。”画面里的周衍很有些趾高气昂,贺知熠稀罕得眼睛也不眨,“那不行”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趾高气昂的人都霸道,周衍冲他霸道。
“好阿衍”霸道有七寸的,撒娇最最会对付它。
周衍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笨笨的。
贺知熠笑起来,笑声盖过雨声雷声,又来咬周衍的耳朵。周衍被咬红了耳朵不说,还想笑。他试过憋,憋不住,还是笑了,有些气急败坏,“贺知熠,你不能这样的,你是alpha。”他不能哪样?alpha不能哪样?通通去他的,贺知熠看着周衍的笑,心里软死了。
“你刚刚不是问我中午吃了什么吗?我家里的黎姨,做饭可好吃了。她今天中午做了小炒牛肉和番茄炖牛腩,我吃了好多饭。”
“这么好吃的呀?”
“嗯!你想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