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都哼上了。周衍直等到他进去洗澡了,才敢看那一束花。失去精致的包装纸,被随意收拢在花瓶里,它们反而变得更好看。

竖起耳朵听了听浴室里的动静,周衍静悄悄下了床,小心翼翼伸出手触碰花瓣。还没有人送过他花呢,真的,还没有,贺知熠之前没有。

二十分钟后,贺知熠从浴室走了出来,带着一身水汽和擦得半干的头发。他看了一眼已经上床的周衍,走去吹头发。暖风让人昏昏欲睡,关掉吹风机的同时,他打了个哈欠,上床跟周衍说,“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周衍捧着手机没看他,只含糊“噢”了一声。

“噢?”贺知熠有些不满的靠近他。

不“噢”怎么办,周衍敢问他为什么失眠吗?周衍不敢。经过白天在店里那一出,周衍发现贺知熠不仅很会没完没了,他还不含蓄。他心里想什么,竟是很愿意让自己知道的。自己不想知道,他还要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知道。

“你不是认床嘛。”不敢听他嘴里的答案,周衍先用自己的答案把他的嘴堵上。

贺知熠更不满了,“我不认床。”

你爱认什么认什么,周衍只觉得他越离越近,惊觉自己又忘戴颈环,侧过身子去拿。

贺知熠眼睁睁看着他把颈环戴上,不满全发酵成丧气,“其实你用不着这样。”

用不着这样,他说得轻巧,周衍竖起耳朵,看他还能说出什么鬼话。

“我很乖。”贺知熠又不含蓄了,这不含蓄把竖起耳朵的周衍吓了一大跳,脱口就是,“你乖?!”

贺知熠没觉得自己不含蓄,更没觉得自己不要脸,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乖在哪儿?你说。”周衍可没忘了那晚的“你亲我一口”,可他忘了别的。他不止缺乏性经验,他还缺乏对付alpha的经验。这句话在这个情境问出来,那就不是问题了,谈话的性质一下变了,像调情。

贺知熠的来劲是理所应当的,乖在哪儿让他一时列举,他还真列举不出来,可他清楚要是他“不乖”周衍会是什么样。

“我不乖你早遭殃了。”

“遭殃?”周衍笑了一声,有点不服输,“我能遭什么殃?”可他下秒就不笑了,话一出口,他意识到了不对,他怎么能跟贺知熠掰扯这个呀!

贺知熠一直在盯着他,把他的表情变化可以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你会遭什么殃,你自己知道。”

周衍很想说他不知道,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是知道的,说不知道那是撒谎。他只好瞪一眼贺知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