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寿无疆,圣体康健。” 他出声,在场之人都屏息停音,偌大的宫殿只剩他一人说话。 皇帝静默片刻,脸上堆积了不散的阴云。
毫无预料地,青铜羽觞朝他扔去,酒浆淋漓在地上由深到浅一条线,砸在他头上发出“咚”的声響。司马煦一声不吭,将头更低一些,血从砸傷的口子涌现,先描出红痕,而后爭先恐后溢出。
你看傻了。 “逆子!做了那般见不得光的事,竟还敢在我过寿时将人带到面前!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嗎?” 皇帝朝大皇子发怒,谢氏带头出列下跪。
“陛下!息怒!大殿下心性率直,孝心在前,难免有所疏忽!我听说他提前半年为陛下寻了长生丹方,还花重金锻造了仙炉,为此不惜与方外之士献出十年阳寿!不说皇室,天下还有哪家儿子能为父亲做到这个地步?”
李氏同跪:“是啊,臣也听说大殿下良苦用心。殿下定然是赶着将寿禮献给陛下,才来得这样迟,只想着呈给陛下好东西,忘了遣退身边不得体之人。”
触发到关键词般,桓守临出席:“箏娘!” 他做出苦痛的神色,上下打量你一番,朝皇帝下跪磕头:“陛下,这!这是臣的二女儿!已有月余不曾见到!”
“这些日子,臣一直愧对亡妻,箏娘出了事,不知九泉之下如何跟她交代!原本不敢与陛下开口,既然殿下将筝娘带了来,臣斗胆,乞求陛下还我桓氏、还我女筝娘一个公道!岂有光天化日之下强夺臣妻之事!实在实在太荒唐了!”
谢二叔道:“桓大人,我知你惦念桓氏名誉有损,心中郁郁。但你确定要将此事之责全权推到大殿下身上吗?我们谢氏侍卫听得清清楚楚,是你女儿亲口应允的殿下随他回去。我朝虽以礼治天下,但礼法讲究教人向善,而不是将人逼到绝路。尤其是年轻的男女,既然相恋,何必因名声不好听就生生拆散。难道桓大人觉得,跟陛下做亲家,还比不过我谢氏不成?”
桓守临冒出些冷汗:“谢大人言重,我岂敢有这般想法,梦呓时都不敢在口中提及,否则要悬梁自尽了。” 裴元启道:“那现在你听见了,怎么没自尽呢?”
桓守临回头,忍住抽动的嘴角:“本无邪念,何来罪责?裴将军年轻气盛,即便对老夫厌烦,也勿要如此咄咄相逼!我到底是朝廷命官,是陛下亲封的中书令,还容不得裴氏来定生死吧?”
崔氏笑道:“桓大人有理莫慌。如今裴谢两族还真是亲如一家,早知谢氏与大殿下亲厚,辩白听得我都糊涂了,像是谢氏主动将族侄新妇送到大殿下面前一般。” “……”
真热闹。 怪不得司马煦要在家吃完饭再来。 这根本不是吃饭的地方,是唱戏的地方。
观众是皇帝,友情出演也是皇帝。由于失权,他被迫参与进戏中,成为世家製衡爭利的一个筹码。 “好了!”
皇帝怒极大吼,座上坐的,地上跪的人都消停清净了,却无人露出恐慌的脸色。 淑妃漏出哭声:“呜。”
“陛下,煦儿那么怕痛,你骂他两句也就算了,为何偏偏要打他?你是他的父亲啊!” 她朝司马煦招手:“煦儿,到母妃这里,让母妃看看你的伤势。”
她叫裴元启身边的司马婧:“还不为你皇兄宣医者过来?” 司马婧面沉如水起身,瞪了司马煦一眼,行礼称是,退出太极殿。 “煦儿,过来,让母妃看看你。”
司马煦不动。 于是你伸手扶他,他诧异望你一眼,在你的搀扶下起身,走到淑妃面前。 淑妃接过司马煦,泪流满面拿帕子擦他脸上的血。
“打吧,把我儿子打死才好,反正你心里就是偏心小的。” 皇帝掀翻桌案,劈里啪啦一顿慑人的响声,可連他的妻子都吓不住。 那也是有母家撑腰的贵女。
皇帝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