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用过厨房以后,你和徐姨就变熟了。她还照你的描述做了一次紅烧肉,无比美味,你和孙惟沉默地多吃了一碗饭,誰说话誰就吃少。
听说你想养小鸡,徐姨笑道:“来的巧!我家刚孵了一窝。我现在就回家给你拿去!”
【我拿到小鸡时,它们已经拱着蛋皮要破壳了。这种小动物会把破壳后见到的第一个动物当成妈妈。】
【为了这声“妈妈”,我把翠儿柳儿都请了出去,打算当这群小鸡唯一的妈妈。 但是,你夫子出现了。】 【就写到这。】
小鸡浑身湿漉漉的,眼睛都没睁开,应该影响不大。 孙惟敏锐察觉到你的不悦,神情也冷淡下来。
你把一锅小鸡端走,端到常常掉虫子的灌木丛下,背对着他拿手帕给小鸡擦身体。 擦到一半,迟疑下来。 能擦嗎? 算了。 如果死了就吃掉它们。 当晚。
小鸡的细脚硬实了。 你提灯期待地蹲在它们窝前。它们不怎么理会你,鸣叫个不停,热烘烘、圆头虎脑的。 身后有人的脚步声,你不用回头,闭着眼都能猜到是谁。
“夫子,您又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出现得太频繁,沉默一瞬,道:“我的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随手揪了根草葉戳那些小鸡,小鸡被你戳了脑袋,笨拙得要摔倒,头抵在地上才恢复平衡,晃晃脑袋继续走。 “是啊,你的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十分沉浸地望着那些小鸡仔。 孙惟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翅膀的大小还不够塞牙缝的。” “不是想养嗎?” “想养,它的翅膀也不够塞牙缝的。”
“……” 你听到一声笑,转瞬消失在微起的夜风中。 傍晚的风夹着些許炊烟的味道,还有草叶花枝被暴晒过的萎靡气味。 你陆续抓了许多小飞虫放进小鸡们的窝里。
孙惟看了一会儿,感到无聊,起身離开。但在他站起的瞬间,那些原地乱晃的小鸡都找到了方向般朝他脚边围去。 这刺傷了你的眼睛。
孙惟皱起眉毛:“桓小姐,看好你的东西!” 都怪他。 好烦,为什么他总在你身边晃? 你拿灯離开。 “不管了?你不管了?是你带进家里的!”
你赌着气:“不管了,我玩腻了。” 他几步追上了你,带着那群你见证破壳的小鸡。 “桓小姐什么玩不腻?三心二” 他对上你的眼睛,说不出话了。
你深深地望着他。 他的脸忽然发热,风吹得枝叶阵阵作响。 为什么看着他? 没理解错,就是玩不腻他的意思。
隔天,你在小鸡的叫鸣声中苏醒。往声源處瞧,只见地上多了几个穿着衣裳的小圆鸡崽。 做梦吧?小鸡们认孙惟当妈去了,怎么可能在你的房间。 还穿着衣服?
你翻了个身,面朝里侧。但小鸡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一只甚至蹦上了你的枕头 不是梦。 你坐起身,拎起那只枕头上的长了撮黑毛的小鸡崽。
不仅穿了衣裳,毛都被洗干净了,闻起来也有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你把它们都赶下床,套上外衫出门。
翠儿柳儿不在,这个时间是翠儿换药的时间。上次送信她被宫中的侍卫砍傷,你一直后悔,如果当时立刻读档改变,就不用她吃这份苦。
好在傷口不深,翠儿也说她习惯这种伤了。 “我有伤在,小姐会更心疼我。” 你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就算没有伤,你也可以心疼她。心疼就是珍视,你一直都珍视她和柳儿。
院中坐着孙惟,他仰靠在椅背,脸上顶了本书,脖颈纤长,配上那身白衣很像天鹅。 他现在是鸡妈妈了才对。 你走近他,将书拿起。
他眯了下眼,与你对视,瞳孔在晨光中剔透清澈。 “看什么?” 你将手掌抚在他脸上,“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