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床去拿镜子,他拉你手腕,跪身为你穿鞋后才放你行动。 镜中的柳玄神情平淡,只赏给新发型一眼,便将注意放在你给的发带上。 “此物主上要赏我吗?”

两條布而已。乐王的名号立起来以后,周边被打服的世家送来贺礼,除夕又送来一波,你现在是个富甲一方的有钱人。 “赏你。” “谢主上。” “不客气。”

你坐他身边,把他的辮子拉蓬松些。 “着急走吗?” 柳玄摇头。 于是你靠在他肩上。先问他的身体情况,得出两句无事的回答,你进入正题。

占山为王,在成事之前都还是匪类。想要大发展,年过去就得开始下一步。 柳玄表示他考虑过这些事。

“昔日我与淮陽太守有旧,杨氏亦江北大族,年后我去信给他,由他出面,召集各地势力讨龜将軍。届时主上带兵迁营,以作战为由占据新城。”

你拨着他的辫子思索,“但我和龜将軍不是一样的坏人?对长安而言,我也是反贼,也是要抢天子的天下。”

“所以,我之前让你擁立楚王,至少有皇室血脉在,你是宗室,不是贼人。” “……” 柳玄道:“然此局并非无解,主上不必烦忧。” “你有别的辦法?”

“一样的路数。”他指尖在榻上勾畫,“这是青牙山、江陵” 一條长线,拉出江河。 “樊陽关,商通水陆,又在江陵以北,是过渡的好去处。”

你道:“攻进樊陽关,前后截堵江陵,等于吞并两城。” 柳玄臉上浮现浅淡的笑,抬眼望你,对上視线后恭敬垂下眼帘。

顺着思路往下走,你繼續道:“可我们的部曲还不足以攻城,即便强攻樊阳关,之后住在江陵的州牧恐也容不下我们。” “是这样。”

“所以要取巧,我可以变成龜将軍的样子繞路。”

你在榻上无形的地圖中勾畫,“从西北向出发,装作从长安而来,攻打樊阳关。龟将军兵力强盛,手握天子,污蔑关守谋反轻而易举。且我是龟将军,对方也会畏惧我带来的兵力,担心有诈,愿意保命而交城出手。”

“在外拉龟将军的仇恨,在内,樊阳关失守的几日后,我换回自己的身份,带着咱们山寨上下去‘打’龟将军,如此进关移据,不至于吸引太多火力。”

柳玄道:“我与主上不谋而合。不过,我更期于伪造密信,挑长安与江北争端,勾连州牧与其他诸侯的野心。届时自然有联盟事出,王府出面即可,樊阳关徐徐圖之主上用计取巧,说来容易,变数太多。”

存档。 “我来做给你看如何?我能做成。” 柳玄眉头动了动。 “军中上下都是诚心臣服主上之人。” “我知道。” 如果做错了就读档重来,你会尽可能地护好自己人。

柳玄顶着两个麻花辫离开你的卧房。

路过的人都震惊看他。平心而论,并不难看,甚至有几分娇俏,给他多添几分人情味。往常不敢跟他说话的人,此时也能壮着胆子打趣他,是乐王殿下又宠幸他了,好福气之类。

柳玄站停在走廊,叮嘱:“往后称呼乐王为主上,不可再说殿下。” “是。” 他的辫子一直到夜里沐浴才拆下去。 陳珣看到后恨得不行,跑来你的房间闹。

“顾及钰,你日日临幸他就算了,怎么还送他你的私物!你,你送他发带,是想跟他结发同心吗?我跟你这么久,怎么不见你送我什么?” “喜欢什么自己拿。”

“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愛上他了吗?你愛上那个病秧子?他做得起来吗?他有力气伺候你吗?”

陳珣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挫伤。论容貌,他并不输柳玄,两者的长相不是一种风格,各有各的好看法,无处比较。

但你就是对柳玄很好,第一次见面就对他特别,将人关在山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