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书起来转个身又要进到里面看书,田壮没走几步却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屁股刚粘上凳子,面前又竖了个黑影,沈怀书吓了一跳,快步又走近他。

“夫人吩咐的,我要亥时才能回去呢。”

“……”沈怀书叹一口气,知道母亲又在打什么算盘。

“那你今晚歇在榻上吧,明天我再去跟母亲商议。”沈怀书给他指了指书桌不远处的软榻,也不等田壮回话便又拿起了书。

这宽敞洁净的屋子跟他格格不入,田壮坐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眼睛也不敢乱看,只能目视前方,却正对上埋头书籍的沈怀书的侧脸。

他可真是好看,传言描述不了他样貌的十分之一,但田壮转念一想,这样眉目如画一样的人却是那样的命,又觉得惋惜。

他在庄稼地里劳累了一天,又在路上颠簸了一段,此时坐在柔软床铺上,整个人昏昏欲睡。

最后也确实没坚持住,丫头过来叫人的时候,田壮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

为掩人耳目,他还是住在家丁们的泥瓦房,管家给他安排了单独的一间,家具简单,但是齐全。

他没那么多心思,有吃有住,主子又和善,田壮草草铺了被褥,安心过了在沈家的第一晚。

补药

翌日一大早,田壮起身刚洗了把脸,进来一个管事打扮的人,他领着田壮进了后院,扔给他一柄斧子,指着靠墙摆放了几尺高的木柴,说是以后他的活就是在后院劈柴。

体力活田壮求之不得,满口答应。

他就这样白天在后院劈柴挑水,晚上在沈怀书榻上睡半夜回去再睡半夜,悠闲过了半个月后,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当男妻这茬。

过了晌午吃饭时间,田壮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抄起斧头又要干,天冷得早,柴火不够烧,也幸亏田壮过来,一般人还真是干不了劈一整天柴的活。

他刚劈了两根,沈夫人的贴身丫头过来传他,他战战兢兢地跟着过去,生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最近跟怀书相处怎么样?”沈夫人坐在正堂主位呷着茶,问话时懒懒看他一眼。

“少爷……对小人很好。”田壮跪在堂下,不敢抬头。

“你们同床了吗?”

“同床?没有,小人睡在榻上,少爷睡在床上。”听完这话,沈夫人一下站起来,把茶盅在桌子上重重磕了一下。

“那就是说,怀书根本还没碰过你?难 怪丫头都说没什么动静。”沈夫人走近了,田壮看到她在自己眼前来回地踱步。

“去给我拿过来。”她对着丫头吩咐一声,再次说话是让田壮起身。

“你既是我找回来冲喜的男妻,就要学着服侍你的夫君。”她说完,把一本巴掌大的册子递到田壮手里。

“回夫人,小的……不认字。”田壮佝偻着身子,接书姿势有些憋屈。

“不用认字也看得……你拿回去,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

“小的知道了。”

“下去吧。”

晚上从少爷那里回来,田壮耷拉着眼皮从枕头下摸出来那本册子翻开,确实没几个字,都是一页页的小人图画,两人一对,皆是赤裸男人,或站或躺,都缠成一团。

田壮已经十八了,若不是实在贫困,也早该娶妻生子,这男女之事他还没弄明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接触这些,竟然是要学着怎么伺候男人。

他红着脸硬着头皮得往下看,用他那不太聪明的脑子努力的往心里记,这可是他们一家人的生路,自己再不愿也得去做。

因着那场伤病,沈怀书也没再继续求考,机缘巧合开了个学堂,当了镇上的教书先生,虽不如走仕途那样体面风光,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