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眼前的人虽然长相重合得上，气质却截然不同了。

他不再像以往一样强壮，又因为个子高而显得有几分瘦削。

程父身上的衣服齐整，很认真的换了正装，却压根掩盖不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萎靡，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他面上很努力地在维持体面，神色却疲惫不堪。

“宁宁。”程父喊了一声。

程向宁抓着肩上的书包带，杵在原地，没有走过去。

他心底闪过惊讶和不解。

他的父亲……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颓然的样子。

“跟我去一趟我暂住的酒店吧。”程父没有劝解，只是道，“你妈妈给你留了一些东西，我放在那里了。”

“我妈……”程向宁嗓子有一丝哑意，“她是怎么走的？”

他想起了什么，又一连串问道：“去年你们不是还找过杨嘉岳的爸妈，说要把我带到国外吗？如果她……不在了，杨叔叔为什么告诉我是我爸妈？你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

“别着急问。”程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等到了，你就都知道了。”

程向宁犹豫了几秒。

他已经确定这是他父亲了，可是戒心却没完全放下。

几秒之后，他给杨嘉岳发了个消息简述概况，收到回复后又打了个电话，同时开启了位置共享，保证对方能时刻知道他这里的状况。

然后，程向宁才定了心神，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

车子发动，在暗夜中扬尘而去。

第五十七章 一切的真相

一路上，程父都很沉默，一言不发。

程向宁更没什么可开口的，他脑子里乱得很，问题一个接一个，更多的却还是沉闷、堵得慌的感受。

他的记忆中，在他小时候，妈妈对他还是很好的。

但好像有那么一天，一切就突然改变了，程母开始变得冷淡，也没那么关心他的生活了。

再后来，就把他扔在了家里。

一直以来，程向宁都觉得自己是因为第二性别是beta才被抛弃的。因为在他的父母离开前，带他去各个医院做了很多次检查。

可是现在，他却隐隐约约觉察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他一直以来没有察觉到的。

真相……好像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车的停滞把程向宁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眼一看，已经到了酒店楼前。

程父从后视镜中和程向宁对视了一眼，两人没有多说什么。

程向宁跟在程父身后，进了顶层的房间。

诺大的房间里开着空调，冷气过足，他进门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程父把空调关上，蹲下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大盒子，把盒子递到了程向宁手上。

程向宁接过来，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沉到差点拿不动。

他没法一直抱着那个大盒子，索性放到了一边的地上。

“坐吧。”程父指了指一旁的床，自己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

程向宁把书包放在了一旁，看着面前的男人，抿了抿唇。

“你妈妈……”程父缓缓开口，“可能你觉得是她抛弃了你，但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什么……意思？”

程向宁不明白。

六年的等待和消耗已经消磨掉了他对这两个模糊的人的亲情，此刻就算是说爱，他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宁宁，你不要怪你妈妈，一切都怪我。”程父落寞道，“一开始，她是想自己离开的。因为她的生命快要结束了，她不想把这份伤痛留在我和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