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程父沉默了。

这沉默持续了许久，正当程向宁都以为电话是不是被不小心挂断了时，对方终于开口了。

“她在离开家之后两年，就去世了。”

听到这句，程向宁的呼吸窒了一瞬。

*

江以珩他们在那里等了十多分钟，林桐羽一边玩手机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宁宁怎么一通电话打了那么久？”

“好像是挺久的。”徐泽附和了一句。

江以珩在一旁没说话，但微皱的眉头彰显了他的担忧。

他抬起眸，视线望到了门外，终于在昏暗的光影中看到了缓缓走过来的程向宁。

对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林桐羽也看到人了，招呼道：“宁宁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程向宁抬起头，勉强扬起一个浅笑：“有点儿事，所以耽误了。”

他说着拿走了座位上的书包，说道：“账我结过了，我……得先走了。”

“啊？”徐泽愣了一下，“大晚上的，什么事儿这么突然？”

“我家里的。”程向宁没心情再去编什么借口，简单说了几个字。

林桐羽和徐泽不了解程向宁家的状况，还以为他是家里小事，便点点头。

可是江以珩知道程向宁的过往。

他家里能有什么事？

“宁宁，”alpha跟着站起身，“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程向宁不知为何，鼻头忽然一酸。

他是有多幸运，才能有一个一直这么坚定站在他身后的人。

但……

omega垂下眼眸。

他并不知道江以珩早已知晓他的过往，还以为自己伪装的表面很成功。

他不想让自己这烂成一片的家庭暴露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那样未免太过狼狈。

“不用啦江哥，就一点小事儿。”程向宁笑了笑，单肩背上书包，便急匆匆离开了。

他没给任何一个人跟上他的机会。

“江以珩？”徐泽看江以珩的神色不太妙，连忙说了几句，“小程说没事，肯定没事儿的。你别太担心。”

江以珩「嗯」了一声。

可是依旧没有缓和下来。

他浓黑的眸色中翻涌着挂念，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躁。

最近几个月以来，程向宁几乎都是他在照顾，现在却什么也没告诉他就离开了。

他并不担心是不是出现了隔阂，而是担心对方的安全和情绪。

徐泽和林桐羽看着江以珩的样子，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

林桐羽心要细一些，她记起上次高一的家长会，程向宁的家长好像并没有到。

该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儿吧？

她不禁朝程向宁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天晚上的夜晚清朗，空中繁星流淌，夏风暖燥。

好天气总会给人一种麻痹感，察觉不到隐藏的不安宁。

林桐羽喝了口水，把心里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了。

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

程父的车等在校门口，程向宁走过去时，意料之中地发现，就是白天他远远看到的那一辆。

程父等在车边，看到程向宁过来，把手里的烟捻灭了。

程向宁不喜欢烟味，还好晚上有风，空间又广阔，他没闻到多少气味。

借着校门口的路灯，他数年来第一次把记忆中的人看清了。

程父是个高大的alpha。在程向宁的印象中，他也是风度翩翩的人，给人很大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