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敲了敲,“昨晚睡得怎么样,他没有再骚扰你吧?”

“没有。”何风安说,“我已经提了离婚,打算今天下班后就找律师把协议起草出来,给他送过去。”

“离婚?”傅子衿略微惊讶,没想到他是这样看上去柔情似水,却恰恰相反,在大事上格外拎得清。

“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何风安目光投向窗外,声音很轻,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这六年我过得很煎熬,也不怕您笑话,可能就在一两周前,我的想法还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一步,但现在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我迫不得已。”

傅子衿从名义上是丈夫的大哥,何风安知道这些话不该说。

但他潜意识认为傅子衿不是坏人,而自己也不想再因为傅偃难过,不如早点公开为好。

站了片刻,傅子衿似乎沉吟着什么。

之后,他看向何风安,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一天假去处理这件事。浮世集团有专业的团队,不如我打个电话,让他们直接和丰安娱乐的法务部对接,将所有财产分割好。”

“谢谢您的好意,就不麻烦了。”何风安背过身,靠在窗台,“一方面您是傅家的人,让您出面本来也不公平,另一方面,这是我自己的家事,我能处理好。”

他身上的温柔与坚韧并不冲突。

那种复杂的冲撞感反而增添了魅力,让傅子衿对何风安高看一眼,多了几分敬佩。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特别舒服,好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傅子衿单手插袋,对何风安说,“可能真有血缘关系这一回事。豆豆那个孩子我也很喜欢,他很乖,和一般小孩都不一样。”

“豆豆确实很乖,小时候也受了太多苦,这些都是真的,我儿子很惹人疼。”

“我听你说豆豆小时候经常住院,是怎么回事?”

何风安说,“豆豆身体不太好,刚生下来的时候体质就差,一直在生病。不是过敏就是发烧,三天两头住院,也是前不久才正式出院,医生让在家静养。”

傅子衿点头,更担心另一个问题:“你带豆豆去做基因筛查了吗,有没有基因方面的问题?”

何风安没听明白:“是指普通的孕检筛查吗?畸形之类?”

“这个很难解释。”傅子衿摸了摸眼眉,说,“我们家族有一种比较麻烦的隔代遗传疾病,是属于一种基因上的缺陷。大致来说就是成年之后会伴随时间流逝发病,有些像渐冻症,患这种基因疾病的人会逐渐失去行动能力,肌肉萎缩,很棘手。”

何风安没听傅偃说过这些,关于傅家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没有哪个大家族会把丑闻公之于众。

“像我父亲,就是这种疾病。”傅子衿有些遗憾,“他从年轻就一直在国外做各种干预,虽然保持了很好的身体状态,但这两年明显有这个发病趋势,而且可能几个月前还能正常行走,现在得在床上躺着,没有辅助工具的话几乎难以站立,处于一个无药可医的状态。”

他一番话就像冰凌,直接把何风安弄傻了。

半晌,才面色发白地问:“傅先生,这种家族病是真的只隔代遗传?”

“从组上的各种情况来看,确实如此。”傅子衿说,“我没有这个问题,但我父亲有,而且他父亲也没有,是他爸爸的爸爸有。我看了家族历史,几乎都是隔代遗传,所以到我们这一代没有,所以肯定是子嗣这一代出问题。”

停了停,傅子衿说:“我不是吓唬你啊何老师,这种疾病做干预治疗要花很多钱,而且就算做了干预治疗,也未必能恢复正常人的状态,毕竟它是和基因有关系,而且很难监测出来,一半都是成年后才发病,因此需要多多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