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燕劝不住儿子,把豆豆放在一边,冲上来扯傅偃。

一个女人力气也没多大,豆豆见爸爸被欺负,奶奶又拽不过,小小的身体里突然迸发出一股巨大力量,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高高举过头顶,朝傅偃砸了下去,“走开!坏人,不要打我爸爸!走开哇你!”

闷炖的痛从后脑蔓延,傅偃捂着脑袋后退几步,低头间见何风安满脸是血,唇角破裂,血沫不停往外流,终于清醒过来。

他都做了什么?

对待这个用了好几年才追到手的挚爱少年,用了一条命给他生下儿子的伴侣,他都做了什么啊?

“你真是疯了你!”桑燕双眼通红,没想到儿子能干出这种畜生事,一双手紧紧抱着瘦弱的何风安,头发垂在脸颊,汗津津的一缕又一缕,“行啊,真行啊你,我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做人的本事还没学会,反倒先做起不做人的本事来了!”

傅偃看着躺在地上痛苦不已的何风安,听着桑燕的指责,还有豆豆茫然无措的哭声,仿佛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分崩瓦解,心中充满了悔恨。

“风安,我,我……”嘴唇翻动,对不起三个字,他却始终说不出口,自尊心不允许。

肝肠寸断般的痛在身体里蔓延开,何风安扶着快要断裂的肋骨坐起身,一双眼看着他,只剩下淡漠与失望。

片刻,他擦掉嘴里的血,一字一句:“傅偃,我们离婚。这是我买的房子,你滚出去。”

“不,不能离婚。”傅偃终于知道害怕,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对不起老婆,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没忍住对你动了手,是我糊涂,不该发脾气……”

伤人之后的道歉,比路边沙石都廉价。

何风安对那一连串的“对不起”无动于衷,一双手从男人掌心抽出来,对桑燕说:“妈,他怎么对我的您也看见了,傅偃是您的儿子,我不指望在法庭上您能作为证人对他进行指控,我只有一个请求,您别劝和。”

这段婚姻维持了六年,事到如今他才明白,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心软一次真的会耽误终生。

不知道该怪谁,是怪傅偃变了心,还是他眼瞎,当断不断,咎由自取。

离婚的心意已定,何风安抱起来豆豆,上楼收拾了行李。

桑燕看何风安进了卧室,狠狠给了儿子一下,咬牙骂他不争气:“你王八蛋啊你!人家怎么惹你了,孩子给你生了,创业资金也给你用了,你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哪有一件真正对得起他?你岳母葬礼你都没去,说什么要陪一个艺人去欧洲参加盛典,回不来,让何风安自己解决后事……”

傅偃低着头,想想这几年确实做了太多不是人的事。

他也知道自己对不起何风安,可错就错了,他能怎么办?

“现如今怎么办?”桑燕叹气,“你可真是干事不动脑子。钟小青又跟你说什么了吧,一回来就闹这闹那,你是宁可信别人都不信自己老婆,真不是个东西。”

“我是看见他和傅子衿一起吃饭,才觉得生气。”傅偃提起这个,眉头高高拧起,“他一点都不考虑我的事业,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头头道道多着呢,哪像他说的那么简单。”⑴⑴,零散,㈦⑨⒍8②1更多

话音没落,何风安箱子拿下来,推到傅偃面前:“走吧,这几年仁至义尽,就当放过我们父子俩。”

“何风安,你来真的?”傅偃不可置信。

“你指望我来假的?”何风安讥笑,“你打我的时候,想过我是你的伴侣,不是仇人、或者沙包出气筒吗?”

他一句话,将对方堵得无话可说。

傅偃知道他铁了心便驷马难追,看向桑燕,渴望寻求母亲的帮助。

结果桑燕一个字都没说,反而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