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性格活泼,她告诉邬有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叫赵安全,是老员工,看着陈凌胜把公司一步步扩建成现在这样的。邬有心里有了注意,在下班时他问清枝有没有时间,今晚想请她和老赵吃个饭。

清枝当然愿意,邬有又问能不能帮忙叫上赵安全,老赵入职的时间长,人看上去凶了些,但却意外地好相处。

这座城不大,人们大多都是六点下班去寻找自己的夜生活。有人说没出息的人才会愿意留在小城里,邬有不觉得,老赵也不觉得,他举着塑料杯,脚边放着好几个绿色的啤酒瓶。

“我说啊,人就是不轻易满足,所以才会不幸福。挣了钱总觉得挣得还不够多,当了官有总觉得官职还不够大。不幸运的人拼命抱怨生活,可比他还不幸的人更多。”

老赵喝多了,时间也晚了,夜市老板正准备收摊。中途邬有见时间太晚,就先拦车送清枝回了家。现在坐在矮桌旁的只剩下了邬有和老赵。

邬有犹豫了很久,才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赵哥,我想知道陈总这几年有没有谈恋爱?”

赵安全放下杯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陈老板?估计是没有,他从来没提过,”说到这儿,老赵替陈凌胜惋惜了起来,“你说也是,都30多岁了,也不说找个女朋友。说起来也奇怪,”老赵微微停顿,邬有下意识将耳朵靠过去,“陈老板他之前去相亲没一个是谈成的,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邬有摇摇头,

“说明什么?”

“说明要么是他眼光高,要么就是,”老赵戳了戳自己胸口,“心里有个放不下的人。你觉得呢?”

邬有没回答,他拦了辆出租车将老赵送回家,随后一个人上了车。

他从窗边一路看过去,一排排倒退的树木像是提醒他,城还是有很大变化的,城在变,物也在变,可是家没变,藏在心里的人没变。邬有打开家里的门,东西还是原样,只是邬震已经带着他妈搬去省会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落落的。邬有没开客厅的灯,他径直走进卧室。

老赵说得没错,陈凌胜要么眼光高,要么心里藏着放不下的人。

陈凌胜纳闷,距离邬有入职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对方还是没有提之前的事。陈凌胜甚至想自己认栽,就老实告诉对方当初发生的事,然后看邬有的反应。如果邬有还愿意,他们就在一起;如果不愿意,就当他们把事情说开。现在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景惹得陈凌胜心焦。

邬震走时将陈凌胜介绍给了上任的新局长,今晚有人做局请新局长吃饭,对方也给陈凌胜打了电话。陈凌胜去本想着从公司再拉个人走,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他便只能作罢。

可那晚当他到了包间,走进去正对的人就是邬有。陈凌胜不解,但随后也想通了。这新局长原本是邬震的手下,饭局把邬有叫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新局长看在旧局长的面子上通融通融。最后到底有没有通融陈凌胜不知道,他只觉得这场景像是他和邬有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可到底还是有些区别,邬有见他进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哥,坐这里。”

陈凌胜没拒绝,他走到邬有旁边坐下。他从不抗拒邬有,只是有些话他想等邬有先说。

那晚邬有成了瞩目的人物,一群人围着他嘘寒问暖,陈凌胜又陷入四年前的境地。邬有的眼睛总是下意识地看向身旁,陈凌胜已经喝多了,没留意邬有的眼神。

临近十二点时,邬有挡下了最后一杯酒,他扶着陈凌胜缓缓起身,

“各位不好意思,我看陈总喝多了,先送他回去了。”

众人也多留,邬有陪陈凌胜在路边等车,两人都喝得有些多。邬有隐隐约约觉得头疼,但还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