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让你有拥有世上的一切,要你做最幸福的孩子。
邬有记不清那年高考时的场景了,题目简不简单,天热不热,有没有下雨,他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陈凌胜失约了,等英语考试结束,他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陈凌胜。
他去家里找他,邻居说他今早拖着行李离开了,可能是去出差。昨晚陈凌胜还和他发消息,可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出差的事。
陈凌胜依旧接他的电话,只是从来不说自己在哪儿。邬有还有耐心,他就在家里一直等。他考得不错,说不上超常发挥,但也比平时幸运些。可哪怕到了开学,他还是没见到陈凌胜。
慢慢地,陈凌胜的电话也没人接了,他彻底在邬有的世界里失联。邬有不愿意相信,他每年都去之前两人住的那间屋子,可第二年,就有人告诉他原来的租户已经退房了。
他彻底失去了陈凌胜的消息。
大学四年,邬有的身边出现了很多人,他们有的乐观开朗,有的温柔内敛。邬有常常和他们出去聚会,可在那些吵闹的,关心的,令人瞩目的灯光与酒中,邬有再也没见过陈凌胜的身影。之前两人相处的时光就好像一场梦,像一串透明的泡沫,梦一醒,泡沫一碎,所有人合起伙来骗他,说陈凌胜根本没有存在过。
邬有试着去寻找陈凌胜留下的踪迹,他的公司迁了地址,手机号码变成了空号。这成了受伤综合征,邬有慢慢地产生错觉,当陈凌胜离他那么远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可他也知道,一旦陈凌胜再次出现,以他能想象或是想象不到的方式,所有建立起来的镇定都会悉数崩塌,那时候,受伤的人只会是邬有。
爱情的神奇之处在于即使让人受伤,也会甘之如饴地向往。
如果陈凌胜还愿意再出现的话,邬有不怕受伤。
四年的时光过得很快,如果愿意的话,依赖时间忘掉一个人很简单;如果不愿意的话,即使一辈子也不会忘。一座城就那么大,想见面的人总会再相见,不想见的人也不见得能躲开,如果还有一方执着不放,那大概率还是要见的。
许是之前的烧香拜佛起了作用,邬震这些年步步高升。邬有毕业的那年他被调到省里做了副部长,他准备举家迁到省会,可邬有还在大学里准备毕业还有工作。这么几年,邬震知道当年的事对邬有造成了伤害,他却成了唯一全身而退的人,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邬有还是嫩了些,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邬震。
陈凌胜和邬有一样倔,刚开始时他也不服气,可慢慢地又像是忘了邬有一样。在酒局上两人都默契地不提邬有,陈凌胜虽然看上去内向木讷,可心里却机灵得很。
这几年陈凌胜的生意也做大了,当年那个缩在角落里的被动者不见了。时间和经验总会改变一些人,尤其是商人。政客和商人追求的永远不是自由,他们要的是利益,是双赢。陈凌胜也不例外,至少在邬震眼里是这样的。
邬有骗了他爸,他没打算留在原来的城市工作的,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离开那个有陈凌胜的地方,之所以能确定陈凌胜没有离开,是因为前段时间他听见邬震在和一个人打电话,他第一次庆幸自己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不然也不会那么敏锐地下意识去捕捉陈凌胜的消息。
人事部经理王毅进来时,陈凌胜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他入职时间不算长也就两三年,公司里还有些老员工,可从他第一次见陈凌胜时,对方似乎常常看着窗外发呆。见公司领导这样,王毅的第一反应是这公司估计撑不了多久,可这么几年,陈凌胜带领公司不仅没倒,收益反而不断增加。
陈凌胜不知道旁人的想法,其实他对赚钱没多么强烈的欲望,只是觉得总该找些事情做,邬震或许是觉得他听话,把他当成能留在身边的狗,开心的时候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