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娜害怕得赶紧躲在费德米身后,费德米也呆愣住不知道如何是好。

“告诉我,快说啊!”兰赛特近乎咆哮般把她抓到自己面前,小女孩吓得哆哆嗦嗦直掉泪珠子:“玛娜,玛娜今年四岁了……唔哇!”

“四岁……四岁了。”兰赛特放开她,嘴里不停地念着。所有零碎的信息在α的大脑里逐渐汇聚成一条清晰的线。

留燧明来到这里四年,这个孩子甚至比玛娜还大几个月。这意味着留燧明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怀孕了……

在这颗遥远的星球,人迹罕至的丘陵上,埋葬着他和留燧明的孩子。

而留燧明甚至一次都没有来看过。

两个孩子看着α如山般高大的身躯突然委顿下来,额头死死抵在低矮的墓碑上泣不成声。费德米和玛娜依偎在一起,恐惧又怪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稳重的大人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哭得那么伤心,到后来竟然还吐了血。

“雪人叔叔……”费德米终究是不忍心,拿着妹妹的手帕小心翼翼地递给他。α浑浊的双瞳慢慢移向两个孩子,眼神复杂。扣:裙欺}医菱@舞吧/吧+舞镹菱:

如果他和留燧明的孩子还活着,应该也像他们一样会跑会笑,虽然淘气但也很可爱。

可是没有如果。

他们的孩子没有睁开眼睛看到过这个世界的哪怕一缕光,在小得还没有分出性别的时候就死了。只能孤零零地躺在这里,父亲不曾知道他的存在,爸爸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只有两个同样是小孩子的兄妹,偶尔会给他带来一朵爸爸种的花。

他的墓碑上空空一片,没有生卒年也没有姓名。

他才是真正的孤魂野鬼。

五十四

小屋的门被敲响,伏案修理老旧收音机的留燧明应了一声:“请进。”

费德米和玛娜在半掩的门边探头探脑,小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的表情:“舅舅……”留燧明扭过头来关切地问他们怎么了,却见门被直接推开,兰赛特直直走了进来。

α英俊的脸上异常苍白,只有紧抿的双唇间才窥得见一线血色,如夕阳的残晖。他布满血丝的浑浊双眼紧盯着坐在桌前的β青年,勉力克制着内心情绪哑声道:“你就没有话对我说?”

留燧明还是不紧不慢仔细地把收音机的螺丝钉扭好,招招手叫两兄妹过来:“把收音机送去塔尼钦家,这是他爷爷的……”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这个就给塔尼钦吧,他昨晚好像摔伤了。”费德米接过收音机和药膏,看了看两个大人,知道现在不是小孩子该待的时候,便牵着玛娜走了。

等到两个孩子关上门离开,留燧明才转过身:“你还想要听我说什么?我想说的,早就已经讲清了。”

兰赛特嗤笑一声:“呵,你对那小子都这么关心,却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不闻不问。任由他躺在……躺在那么凄凉的地方,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α毫不掩饰,将这血淋淋的过去再次撕扯开,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悲伤与愧疚的神色。

留燧明端起茶杯的手略有停顿,但依旧送到了嘴边。这次的茶好像比以往的更苦。

兰赛特踉跄靠近两步:“那个孩子,是不是……是不是我跟你的……”虽然一切的时间线都证明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骨血,可α依旧抱着自欺欺人的心态发问。

留燧明会否认吧,随便说是谁的孩子都好,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和自己扯上关系。自己就还可以靠着这个谎言得到安慰至少留燧明没有放弃他们所共同孕育的“未来”。

片刻后,留燧明放下茶杯平静地注视着α说:“是的,那是你的孩子。”在离开联邦来到这里逐渐适应了生活之后,β青年才能冷静地回忆起之前的事。这个孩子应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