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反上来。说来也惭愧,他从军那么久、经历过不少九死一生的战役,伤就伤了,也抱过必死的决心。可没有哪次像这样憋屈的被小混混堵在墙角围殴,还揍得鼻青脸肿。
如果是赫利欧的话……哪怕只有他一人也肯定能全身而退。若是他们俩一起,便不可能让大背头那伙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燧明,你就是少了果断的狠心,”回想起格斗课与赫利欧对练时他对自己的评价,“如果能一击制敌,千万不要拖延战斗。要不然你再怎么抗揍,身体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怎么可能会对赫利欧使用。
痛。
很痛。
留燧明用额头抵着安全屋的门。据说疼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会昏迷,以此来保护自己。可现在还远不到那种程度却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了。分明是冬天,但汗水已经浸湿了他工装的后背。哆哆嗦嗦地从剩下的药里找出止疼片,嚼碎了干咽下去像咽下许多粒粗糙的小石子。过了不知多久,才缓过来。
“留……你还在吗?”安全屋里响起了吉野的声音,他服下抑制剂后似乎清醒了许多。刚才拿药时他甚至不敢跟留燧明多说一句话,生怕泄出什么不堪入耳的声音。
“哎,我在呢。”留燧明勉力提起精神。止疼片实际上并不能阻止疼痛的发生,只是降低了痛觉神经的感受度。因而他现在整个人都十分麻木。
“伤怎么样了。”
“大概……只是些皮肉伤,就是有点疼……呵呵……”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这明明是我的事,却把你牵扯进来。”吉野自责道。
“唔咳咳!!别这么说,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嘛……怎么可能坐视不管。”留燧明强忍着咳嗽,虽然吃了止疼片,但肋下那一块痛感依旧明显,稍微咳嗽一下就像挨了一拳似的。
“真的没事?”吉野凑到小窗上,“让我看看你。”留燧明扒着门框艰难站起来,吉野见他左眼被打得几乎睁不开,黑紫黑紫的。他还冲自己笑了笑,牙齿被染成淡粉色,那是口腔里被唾液稀释后的血。
“所以……不要和我这种人做朋友啊……”吉野仿佛悲哀地自嘲道,“就让我这种下水道里的老鼠自生自灭好了……”
“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被人玩烂的东西,一个人尽可夫的Ω,”他颓唐地倚着门,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根烟点燃,“我做娼夫已经快二十年了。”
留燧明还是很惊讶,吉野看起来气质冷酷,话少又坚毅,与大众印象中柔弱娇美的Ω形象大相径庭。他甚至一度以为对方是α。结果现在吉野告诉他,他做娼夫快二十年了。
“是不是看着我的外表,觉得我在骗你?”吉野惨笑了两声,摸摸自己的下腹,“你看到我肚子上那条疤,那是剖腹产留下的。”
“我生过四个孩子,”他吐了一口烟,“最大的那个今年可能有十五六岁了吧……不过我一个也没抚养过。全部被人抱走了。”
“社会底层的很多Ω都是这样,也许是为了生活、为了买抑制剂、或者为了生病的家人,选择出卖肉体。出卖自己唯一的价值生育能力,”过了一会儿他又轻蔑地说,“或者像我这样的,不肯吃苦。年轻的时候,觉得躺着来钱最快。”
“我爱玩的时候什么都沾过,赌博、大麻那些东西都是轻的……最后都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真不是什么好人。”
“别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衣伶"五芭/芭五>9;伶']
留燧明沉默地听他说完,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关于Ω身上会发生一些不平等的事,但没想过会这样无力。他见过上流社会的Ω们,他们衣香鬓影,受尽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