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喝怎么撑得住呢?今夜后厨刚蒸了清水鱼,肉质嫩滑可口,您平日最爱吃这个……用一些吧……”
羊稚平躺在床榻上,目光空洞,等阿五走后,他慢吞吞坐起,穿好靴子,刚站起身,便耐不住缓缓弯下身,弓着腰一阵干呕,苍白面色浮上一层红,又很快消散。
羊稚开了房门,独自一人走出小居,因着浑身无力,脚下像浮着一层云,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兜兜转转,竟到了府中小湖。
不远处丛草中,似乎传来几声鹅叫,等羊稚走进些,才发觉草丛中确是有只鹅,通体黑色。时不时扑闪着双翅,叫声高昂。
不多时,那只大黑鹅展翅飞出,嘴中吐出一团白色东西,像是毛球,手掌心大小,那毛球径直落地,挣动两下,突然伸出个脑袋,肉色无毛,还有一截细弱如小指粗细的脖子,正要逃时,那大黑鹅却用脚掌将它踩住,频频俯首叨弄。
羊稚见那小毛球,尖喙呈黑色,喙边是暗黄色,又是白色毛发,便认出这应该是白鹭幼崽。
顷刻间,羊稚想起不久前与阿四阿五来湖边时,见到的那三颗黑鹅蛋,有一只通体翠绿,还被阿五认成病蛋,这白鹭幼崽,就是那颗翠绿色的蛋,是误入鹅棚的一颗白鹭蛋!
羊稚鼻尖一酸,泪如泉涌,在地上摸索着,捡起几颗石头,朝那黑鹅狠狠掷去。
你孵它养他,视为己子,只因它与种族内其他幼崽有所不同,便要弃它害他,何其绝情?那幼崽又何其无辜?
黑鹅被击中,超后退缩两步,甩了甩毛发,羊稚趁它不备,迈着步子上前,将小白鹭托起,护在掌心里,随即转身便跑。
那鹅似是被激怒,大力挥动着翅膀,脚掌快速踏着地面枯枝,高声呜叫,那怕人声响愈来愈近,羊稚不敢回头看,加紧步子,可还是没能逃过。
那鹅生着一双大翅, 扑闪几下便飞至羊稚后颈,双掌压住他肩膀,羊稚低哀一声,脚下一绊,扑倒在地上,黑鹅张着嘴,锯齿尽现,舌侧也生着尖利锯齿,张嘴拧住羊稚的头发。
头皮生疼,羊稚铆足力气,猛的翻身,一掌将黑鹅推开,可无济于事,黑鹅伸直了脑袋,呈长枪形,迎面扑来,双翅重又挥起,击打羊稚耳侧。
恐惧铺天盖地,面前漆黑一片, 羊稚一只手护住白鹭, 一只手堪堪护住面颊,手背被啄的麻木。
鹅翅虽大,不过是虚张声势,并不能伤人,那黑鹅许是恼极,换上利齿,转而咬住羊稚的手腕,锯齿撕磨着薄嫩皮肤,疼痛钻心,本能求生下,羊稚奋力抽出手,胡乱抓捏住黑鹅一只脚掌,猛的一拧, 那黑鹅仰脖鸣叫,粗硬脖子一软,掉落在羊稚腿边,徒自挥舞着双翅。
羊稚挣扎爬起,拼命跑回小居,撞开房门,扑倒在床边。
方才的拼命回击仿佛是回光返照,此刻他身心俱损,左手毫无知觉,全身发抖,展开右掌,见手心里躺着的白鹭幼崽已然没了动静,毛发稀疏,紧闭着嘴,脖颈像一小截细绳,耷拉在身侧,尖喙被折裂,已经被黑鹅啄死。
彼时,羊房正在书房临摹大家小楷,眼皮突跳,唤了管家,问:“他还是不吃不喝吗?”
管家回道: ""两日了,老爷,您去看看少爷吧”羊房扔了笔,叹了口气,让管家去做些甜粥,再炖些肉糜。
“罢了,罢了……”羊房收起小楷,自知自己嘴硬心软,并非谁的话都听不到心里,这两日他翻来覆去仔细思虑过,如今想通了。
他二人要在一起,那便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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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 怒行家法
羊稚浑身发冷,如坠冰窖,眼脸时不时痉挛,秀眉紧锁,似是掉入魇境,看着十分痛苦。
只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