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生养你,你自小与常人不同,有女子体征,可我生怕你留下心病,苛心维护!你现在这样,与那些闺阁女子有何不同!”

羊稚摇头:“我从未将自己当作过女子,他也从未,他告诉过我,‘阴阳和合而为真’是圣人说的话,可圣人说的未必都是对的,我与阮榆虽同是男子,可彼此爱慕也是真的,我们已经在星月下起过誓,要终生不渝……”

羊房连连摇头,不可置信,被这句彼此爱慕,星月为誓摧毁了理智,自口中吐出的话刻薄而狠绝:“你,你说什么互生爱慕,你就是想要逃离我,你忍不得了,你长大了,你恨我,你恨我囚你二十年,你厌恶我,厌恶我撕毁你的书,砸了你的兵用机扩……我,我为何要生你?你生来为孽,你吓疯我妻子,将她害死在冰湖,现在也要来气疯我……”

“也要来害我……”

今夜月色尚好,本该是平静宛好的一晚,可院中门扉却被撞开,里间跌跌撞撞走出个人影,身着吏部官服,鬓发些许花白,双目无神,嘴中还呢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多时,便被一个提着灯盏的奴仆搀住,两人一同慢慢远离小院。

屋内,羊稚匍匐在地上,一张脸都埋在手掌里,肩膀剧烈抖动。

生来为孽……

爹爹终于吐露了真话,这二十年来,他一直怨恨自己,生来为孽,害死他心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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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姻缘有书

第二日将近辰时,将军府的马车已行的驶在途中,阮榆端坐其上,身着浅灰色礼袍,木簪束发,朴素而得体。

昨夜翻阅藏书,他得知柳城习俗,百姓不爱光鲜华丽,尊崇朴素,新妇归省或女婿登门时,更是在意这个礼节,取‘良素’之意。

阮榆闭目养神,时而蹙额,时而浅笑,欢喜两人终于要为相守迈出步子,又惆帐路途坎坷,风雨将至。

羊房一夜无眠,浑浑噩噩起床,等了许久也没见婢女呈上朝服,唤了人问,才想起今日休沐,不必入宫上朝。

得知阮榆来府时,他砸了手中瓷杯,即刻回想起昨晚屏风后的荒谬一幕,对管家吼道:“ 他还有脸来!装模作样的虚伪东西!快将他带入前厅!老夫今日不抽了他的筋,难消心头恨!”

阮榆没等多久,便见羊房恼红着脸走入,到前厅时,不等斥退众人,指着自己便破口大骂:“畜生!来的好,你不来,老夫也要亲自闯入将军府中将你揪出来!”

阮榆看着他愤怒至极的模样,皱眉思量,不消多时便头皮发麻,老实回道:“大人都知道了""

羊房喘着粗气,怒道: ""枉我以为你一身正气,信你为人,原来你那谦逊姿态都是作出来的!如今你为了自己的淫脏心思,竟敢戏弄欺骗我儿,污了他的身子,你且等着,我退官回乡前,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阮榆听了,抚了抚衣袍,可惜今日所花的心思,全都白费了。

军涯生活十二年,阮榆满心都是边疆战事,北疆投递降书时,大哥每日便要寄来-封信,催促他早日回京,早日成家。

封将九年,运筹帷幄,他多年征战,北疆领士分崩离析,再无回天之术,边境子民重归安宁,阮榆功绩为最。

回京时,他已然二十有六,若是平常贵家男儿,也该是家业有成的年岁。

在军中时,他亲斩妓风,军纪严肃,自是管得住情念。

初见羊稚,他将人当作倌妓,十几年清心寡欲一朝稀碎,看着掉入狼口,求饶反悔的佳人,他满心满眼都是占有。

那时,阮榆便动了心,不仅要那一时,还是要他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