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憾”

随即,那大熊将自己的愿事写道白纸上,熊掌托着交到羊稚手上,羊稚看了,即刻泪目,双眼微红,阮榆接过,看过后对大熊说:“回京途中路过平訾,我二人助你还愿,请放宽心”

午间,阮榆在屋内点了安神香,等羊稚睡着后才出门,不多时派出的精骑军便回到县衙,为首的是阿仄,他们负责送家住山宛的十个孩童归家。

可回来时,却还有八个孩童跟着车队,阮榆问:“怎么回事?”

阿仄复命道:“属下无能,不能送他们回家”

其余三名精骑军一同跪在地上,身后板车内便是那八名孩童,均身有残疾,却不哭不闹,依偎在一起,乖的不像是天真烂漫的孩童。

阿仄磕头,声音悲怆:“方才已助三名孩童归家,山宛东街柳巷中有一家,将孩子送到家中时,他们皆面色震惊,我等遵照将军指示,给了银子,一行人走出没多远,属下发觉少给三两银子,便掉头回去,却见他们绑了孩子,正要将其投入井中……”

阮榆面色震怒,良久后才挤出一句:“实非人哉”

走到车前,阮榆问,是哪一个孩子?阿仄指向一个女童,阮榆向她看去,心里钝痛。

这女娃口哑无臂,骨瘦如柴,盘着双腿挤在车壁,一双眼明亮却无神,似乎还没从双亲要亲手将她投入井中的懵惑心碎中回神。

阮榆稳了稳心神,用大掌拢着她小小身板,轻轻晃了晃,女娃朝他看去,阮榆对她说:“世间本就有无底渊面,也有流水通波的明镜之地,自今以后你们都会在明镜之地,无须伤悲”

女娃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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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窗前乐

晚间,阮榆回屋,见羊稚正坐在窗边,见他来了,朝他挥手。

阮榆走进时才发觉,窗外竟传来琵琶声,弹的正巧是《琼调》,阮榆曾在醉生殿为羊稚弹过的。

听了半晌,阮榆笑道:“这几日总是逢遇伤悲之事,奈何世间人千千万万,也总有恣意快活之人,这弹曲子的女子弹的是《琼调》下半章,曲音密集如盘珠,若是女子示爱得成,才会演奏这下半章”

羊稚唇角含笑,同样为这女子示爱成功而欢喜,转头牵住阮榆的手,说:“我今日难过了一下午,为山上受苦的孩童,为心善明淡的大熊”阮榆亲吻羊稚骨节分明的手指,正要说话,羊稚抢了先:“但此刻听到琵琶声,我却想通了,人生在世,总不能一生都裹在蜜罐中,只过欢愉畅快的人生,若是那样,才不会知道什么是甜,有了苦难挫折,尝了苦才渴望甜,才知道什么是甜,对吗?”

阮榆品了这话,捏着他的手心回道:“怎会有错,受苦越深,尝到的甜才会越刻心,越珍惜,他们曾从最黑暗的地界跨出,以后再也不会经受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如此一来,日后等待他们的,都是甜”

世间人千千万万,有善有恶,有的人擅于坑蒙拐骗,坏事做尽,有的人好善乐施,胸存仁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运,不能所有人都是任人糟践的娼女,不能所有人都是无上尊高的皇帝,善恶在,总有人踏入深渊,就像那些被夺走肢体器官的孩子。

羊稚心中舒缓许多,问阮榆:“命运如此,那些孩子以后该如何自处呢?”

阮榆回道:“自然是不信命,不认命”

阮榆轻捂着羊稚的眼睛:“没了眼睛,就学认调识声,日后便可吹啦弹唱”

又捏住羊稚嘴唇:“没了舌头,就学写字作画,日后便可执笔行书”

“没了手臂,没了双腿,都有活计可学,若就此认命,每日心灰意残,怎会遇见世间美善一面,天无绝人之路,若实是有悲惨过甚的孩子,四肢全无,目掩口哑,我便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