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必须出资,在家乡建一个现代化的生态农业基地。这笔钱,算是你们对毁掉我们村子生态的追加补偿。”

“你这是敲诈!”苏哲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平静地回答:

“或者,你也可以把它当成一次危机公关。”

“想想看,‘苏氏集团投资环保农业,助力乡村振兴’,多好的新闻标题。”

“这笔钱,是买你们苏家摇摇欲坠的声誉,很划算。”

苏振海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在疯狂计算着得失。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以。”

“最后,”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

“我会召开一个记者会,公开宣布三件事。”

“第一,我叫林丫,永远姓林。”

“第二,苏家支付的所有款项,是他们毁坏橘子林的赔偿金和生态修复投资,与亲情无关。”“第三,我的所有成就,都和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两天后,一笔天文数字般的款项,打入了我的账户。

我收拾好我那只简单的帆布包,吹了声口哨,旺财欢快地从角落里跑过来,蹭着我的腿。

我牵着它,最后一次走下这栋别墅的楼梯。

苏振海、王雅丽、苏哲,他们三个人站在客厅里,用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我。

有怨恨,有不甘,有屈辱,唯独没有亲情。

我没有和他们告别。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告别的。

走出苏家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我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低头对旺财说:

“走,我们回家,种橘子去。”

13

一年后。

我站在我们村最高的山头上,风里带着橘子花清甜的香气。

旺财在我脚边兴奋地绕着圈,时不时用头蹭我的裤腿,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我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它舒服地眯起了眼。

山下的景象,和一年前我回来时已经截然不同。

曾经被苏柔的高跟鞋踩得一片狼藉的土地,如今被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现代化农业大棚所覆盖。

我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村长爷爷发来的微信。

一张村民们围着分拣流水线咧嘴大笑的照片,配文是:

“丫头,第一批贴着咱‘橘林花开’牌子的特级果,已经装车发走了!客商抢着要!”

我笑着回了个“收到”,顺手点开了推送的新闻。

一条财经快讯的标题格外醒目:

《内忧外患,苏氏集团市值蒸发近半,或将面临重组》。

我只扫了一眼,就划掉了。

说实话,苏家后来怎么样,我并不关心。

我拿到钱,离开那座令人窒息的别墅后,就再也没打听过他们的任何消息。

他们是破产还是重组,苏哲是不是继承了一个烂摊子,王雅丽还能不能在她的贵妇圈里抬起头,这些对我来说,都和路边的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我的债,已经讨完了。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毁掉我们全村人生计的债,用钱和声誉来偿,天经地义。

但我也没兴趣在他们跌倒后,再上去踩一脚。

因为我的时间和精力,有更重要的地方要用。

这一年,我几乎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