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云廷痴迷的神情缓缓变得阴沉,像个喜怒不定的暴君。
少年的手指缓缓往下,扣在了男人纤长细腻的脖颈上。
随后缓缓收紧。
“为什么?你不会做的对吧?”
“你明明不会做的......”
少年的表情逐渐变得癫狂,隐在黑暗与篝火之间的脸庞,显现出了光与暗交错的疯癫感。
“我要杀了你,我必须杀了你......”
不然,喻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命,他一个都对不起。
杀了他。
杀了他。
只要手指收紧,把这个纤细的脖颈拧断就好了。
喻云廷猩红着眼睛,眼底全是看不清底的疯狂,手指越收越紧,青筋在手背上弹跳着,昭示着忍耐到了极点。
“咳,咳咳......”
男人发出低低的,有些难受的咳嗽。
他紧闭着双眼,侧过脸,如墨一般的长发散乱在脸侧,遮住了半张苍白冶丽的脸,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就像是要随时破碎的人偶,连一点声息都没了。
巨大的恐慌像潮水一般涌过来。
将少年魔怔的状态陡然唤醒。
喻云廷慌忙松开手,跪在地上的膝盖连忙蹭了过去,凑到男人身边。
颤着手指去探男人的鼻息。
微弱温热的呼吸扫在喻云廷的手指上。
少年颤抖着的身体猛得松了下来,他抱住男人的身体,面上的表情茫然无措,又满是慌张,“没事了,没事了.....”
这时候,喻云廷才意识到,他压根杀不了男人。从救了男人开始,他就没有后悔过,他杀不了男人......
喻云廷将脸贴在男人的胸口,怔怔地听着男人的心跳,“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少年闭了闭眼,滚烫的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顺着纤细的脖颈向下流淌着,这一刻喻云廷觉得自己像一只丧家之犬,想要落荒而逃。
但却无力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类似与乌鸦的怪叫响起。
诡异又突出。
这是喻云廷的死侍传来的信号,他早在被抓入地牢前就掌握着一批人马,用来防范未然。
他本以为呆在男人身边,会暂时用不到,没想到......
喻云廷惨笑一声。
他手臂收紧,像要把男人勒如骨血之中。
“我要走了......我要离开你了....”
少年的呼吸逐渐急促,声音像是被扭曲了一般,模糊地说着。
“今此一别,日后我们就是仇敌。”
“但我不会放过你,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还会再来找你.....你是我的,我的。”
喻云廷猩红着眼,眼底充斥着血丝和泪水,堪堪就要滑落。
“永远也不会放过你,主子。”
像是一句亘古不变的诅咒,模模糊糊地传入了男人的耳中。
成了少年走下去的唯一执念。
黑影闪过,木板声再次响起,随后又消散。
只有微弱的篝火光亮的车厢里又变得寂静,没了一丝声响,像是从未有人到访过。
喻云廷披着黑色的袍子,神色冰冷,过去略显稚气的面容像是刚刚开刃的剑。
满是锋利与冷漠。
他站在山谷之上,身后跪着的是死侍十六。
“人都齐了吗?”少年声音低沉,透着些许沙哑。
“齐了,就等世子一声令下,我们便启程去幽州。”十六跪在地上,抱着拳闷声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