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了下去,今晚的夜如沉郁的墨,黑得连一点星辰都看不见,就连月亮都没有,笼罩在山谷里,随着蝉鸣一声一声地苟延般地喘息着。

马车停在了山谷的一侧,士兵轮流守夜,点起来的篝火散发出微弱的光。

大多数人在经历下午一战后都有些困倦,就连身体素质比较好的锦衣卫都昏昏欲睡地靠在树干上。

但这一晚,还是有人格外精神,一点困意都没有。

一个是警惕的容滟,女人靠在离马车不远的树干上,冷冷地像一只黑豹一般,警惕地盯着外面的黢黑的丛林。

还有一个人则是林栎,青年小心谨慎地躺在离马车最远的草垛上,被被子遮盖的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兴奋。

他眼睛死死盯着马车那边,身体都忍不住因为紧张和兴奋,感到了颤栗。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的死期,害怕又觉得开心。因为阻拦林家的最大障碍,将要在今晚被彻底铲除。

林栎闭了闭眼,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陶醉,他就像是看到了未来,林家权倾朝野,成为万人敬仰的高官厚禄。

想想都会兴奋得发抖。

夜越来越深,蝉鸣声都在慢慢消减,似乎是耐不过这漫漫长夜。

“吱呀”

一声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从马车那响起,像是人脚踩木板的动静。

容滟猛得睁开眼,眼里满是警觉,她手里握紧鞭子看向马车,但却什么也没有。

马车安静死寂地站在原地,只有风微微吹过,轻轻地拂起帘子。

但远处死死盯着的林栎却睁大了眼。

他捂着嘴,忍着要脱口而出的战栗感,他看到了,少年进去了。

呼吸。

林栎慢慢放松自己,终于闭上了酸疼疲惫的双眼。

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林栎带着嘴角上扬的笑,睡了过去。

马车是专门用来给贵族用的。所以车厢比较宽敞,能容纳两人有余。

车厢内装潢华丽,皮毛毯子铺在木板上,不染一点灰尘,还有一张软榻横在上面。

熟睡的男人此时就躺在上面,在外面隐隐约约的篝火的映照下,苍白的脸带着些许病恹,形状美好的唇瓣也在橘色火焰下映照的有了点颜色。

喻云廷站在雪白的地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软榻上的男人,

一言不发地用视线,贪婪地舔舐着男人的五官,然后慢慢往下.....

似乎是视线过于强烈,熟睡的男人蹙紧了眉头,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中,如何挣扎却都清醒不过来。

少年就这么看着男人无助地,带着些许痛苦的表情,小小声地闷哼了一下。

像只小猫在叫。

喻云廷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高大的身材像是一道阴影笼罩在男人身上。

他蹲下了身子,像是一只藏在黑暗里的待要捕捉猎物的雄狮。

随时给予人致命一击。

少年伸出手,微凉的手指抚上了男人的脸颊,温热的触感把少年的手指烫了一下。

但他没收回去。

而是仔细,又虔诚地抚摸着,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了红色的,暧昧的痕迹。

然后越来越用力,带着狎狔地往下,揉到了有些苍白的唇瓣。

指腹用力地按揉着,将那片单调的颜色染成了绚丽的殷红色。

“唔.....”

被梦魇缠身的男人摇了摇头,紧紧皱着的眉眼,带着些许潮湿,纤长如鸦羽的睫毛颤抖着,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喻云廷眼里的光暗了暗,像是盛着暗涌的干涸的湖底,浮浮沉沉的。

他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