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上了朝食,杨怀恩也没吃,等家中那四个晚辈都到齐了,才一起用饭。
用过饭五人都是满怀期盼的瞧着门外,虽然天色刚亮,还远远不到放榜的时辰,不过谁还想得了那么多,只盼着看榜去的家仆早些出现在门外,大声喊出他们考中的消息。
时间正常流逝,可五人却都觉得度秒如年,一开始还都端坐着,直到褚亮最先坐不住,开始在屋里踱步,见他来回的走,几人也都跟着起身,屋内拥挤,干脆全到了屋外的前院里。
这宅子在闹市后的居民区里,离得不是很远的街上有几家客栈,辛长平耳利,隐隐约约听到敲锣的喜报声,便问身边的好友道:“你们可听到了锣声?是不是开始送喜报了?”
杨怀恩年纪大了,耳朵虽不至于聋,却也听不到那么远的声音,但另外三人经辛长平提醒,纷纷噤声静心去听,点头说:“是呢,今日除了送喜报的,谁人敢敲锣讨嫌,定然就是送喜报的!”
话音刚落,大门外就跑进一个气喘吁吁的家仆,一进院子就见自家老太爷和老爷都在院里,于是顾不得停下顺顺气便高喊:“中了!中了!恭喜褚老爷中了会试第二百九十二名!”
褚亮浑身一麻,虽自考完会试就一直期待这个结果,但真听到了还是觉得不真实,他耳朵轰鸣,连身边两位挚友围上来在与他说些什么都听不清。
还是杨怀恩看出端倪,拉起他的手在虎口处狠狠掐了几下,他才渐渐恢复了正常,听见好友在恭喜自己高中,连往日对他偶有不耐的杨怀德都难得对他露出个浅笑贺他,褚亮脸上瞬间从面无表情到咧嘴大笑,嚣张的叉腰道:“我褚亮竟也有今日,喜报传到潍县,我爹怕是要惊得掉下凳子去!”
见褚亮还是那个褚亮,辛长平他们才放下心来,有空去问那家仆贡院前的情况。
家仆已经平息了喘息,细细的说了起来道:“我们四人到贡院时还早,有幸候在了第一排,今年会试取中三百名,我们听到唱名有褚老爷,便商量好我先回来报喜,他们三个留在贡院接着听榜,听到老爷们谁得中便回来一人报喜。”
杨怀恩颔首说:“你们做得甚好,等他们回来,一起去寻账房领一个月的月钱。”
家仆闻言立刻喜笑颜开,退到门外去期盼的候着另外的家仆。
不一会儿朝廷报喜的官差也敲着锣一路到了杨府外,看门上的牌匾是杨府,便先在外问了一句:“贺州东安府潍县褚老爷可住在此处?”
候着的家仆立刻迎上去说:“在的在的,褚老爷借住在我们府上。”
官差这才重新敲响锣,喜气洋洋的喊起来:“恭贺贺州东安府潍县褚亮褚老爷高中今科会试第二百九十二名!”
褚亮满脸笑容的出来,接过官差手里的喜报,大方的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喜钱赏给了报喜的官差,那荷包装得满满的,摸着不是铜钱竟全是银锭,官差掂量了一下竟有差不多十两重,脸上的笑容顿时比先前还要喜气,敲锣绕着杨府一路高喊着贺词走了足足三圈,给足了褚亮排场。
看得辛长平与杨继学发笑,杨怀德脸上有点嫌弃褚亮张扬,但又觉得这春闱对读书人来说可是天大的事,褚亮这般高兴也属是人之常情,便没出言泼冷水,瞧着褚亮这般意气风发,眼中也带着点笑意。
杨怀恩更是喜欢这热闹,周边的邻里都被这喜报惊得出来查看,这消息过不了今晚就能传出去。
这官差走后又过了许久,杨家的另一个家仆也快步跑了回来,远远的看见杨府的门就开始欢天喜地的喊:“老爷中了!老爷中了会试第五十七名!”
杨府的家仆喊老爷,喊的自然是杨继学,若喊杨怀德则是德太老爷。
会试五十七名,殿试只要不出差错,定然不会出二甲,杨继学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