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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有陈风胆子大,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递上一块儿帕子,“殿下,殿下,外头风大,咱们不如先回屋里坐坐?”
李循面上无甚表情,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还有多久到嘉兴码头?”
陈风说道:“快了,估摸着也就一个时辰。”
“去,”李循说:“给孤备热汤沐浴,再准备一套新衣,找个婢子来给孤更衣梳妆。”
说完便又是转身大步离去。
徒留下陈风一人在风中凌乱。
与此同时,江州。
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时终于到了江州。
江州城不比杭州城富庶繁华,但胜在闲适安逸,风景秀丽,当初沈阁老选择此处为沈逸养病,也是花费了好一番心思。
云台山山势颇高,是江州城最高的山脉,兴国寺就位于其上。
阿槿和沈虞择了一家客栈落脚,白天一直赶路,神思疲倦,两人也没说什么,入住之后倒头就睡,只留了两个服侍的婆子值夜。
翌日一早阿槿来敲沈虞的房门,发现她早就已经醒了,正在给自己绾发。
“我来。”
她给沈虞绾了一个螺髻,鬓边簪上一朵白色的绢花。
沈虞怔怔地望着菱花镜中的自己,今时今日之景,恍若隔世。
十四五岁时她最爱这样精致鲜亮的姑娘打扮,那时的自己年少不知世事,眉眼清澈,见谁都带三分笑意。
如今不过短短四年,物是人非,她的眼中渐渐没了光芒,也不再爱笑,那个时常陪伴在她身边,如绿竹猗猗般的男子也早化作一抔黄土。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那份酸涩,嘴角扬起一抹笑,轻声说:“阿槿姐姐,我们出去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