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一共就动了四下筷子。”周嘉让质疑地看她,“真的能吃饱?”
“……”温书棠弱弱接话,“能的。”
周嘉让没拆穿她:“那陪我吃。”
店里人不多,两碗馄饨很快被送过来。
眼底氤开一层薄热,温书棠捏着勺子,不太确定地问他:“你是不是生欢意的气了啊?”
一个是她喜欢的人,一个是她的好朋友,毫无疑问,她一点也不想让他们俩发生矛盾。
但,关于他母亲的话题实在又太敏感。
思考好久,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劝,只能小心翼翼地说:“欢意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她……肯定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嘛。”
“……”
周嘉让没有答。
安静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其实小时候我一直以为,长大后会像我妈那样,成为一名钢琴演奏家。”
“那时候她还在法国,我跟着她到处参加比赛,大大小小的奖基本都拿了个遍,有时也会和她一起登台表演。”
大概是回想起那段他人生中难得的幸福时光,周嘉让嘴角弧度很淡地笑起来:“后来她决定回国,到首都歌剧院里工作,我也整天陪在她身边,听她弹琴,或者是和她一起练琴。”
“圈子里不少老师都说我很有天赋,说我未来一定能在这条路上走很远,但我妈却只是笑笑,她说我以后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开心就好。”
这是周嘉让第一次主动讲起有关他妈妈的事。
怪不得他法语说得那么好,原来是之前在法国生活过。
但与此同时,她心底也没由得发涩。
不管是从他家看到的照片,还是现在听他的描述,温书棠都能断定,他妈妈一定特别温柔,也一定特别爱他。
可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却被疾病早早夺去了生命。
她又想起了她的爸爸。
“也许谢欢意说得对。”
低垂的眼睫将情绪隐藏,他声带里带着几分颤抖,嘶哑到像被砾石摩擦过:“这么多年,我的确是在逃避。”
“是我太懦弱了。”
“才没有。”温书棠反驳他。
“棠棠。”他突然抬眸,神情中鲜少露出茫然,就像掉进了死胡同,“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温书棠掐掐手心,慢慢呼出一口气:“每个人都会面临很多选择,每种选择都有它的意义,我们不能去美化那条没有走过的路。”
“你现在,已经很好了。”
“只不过……”
她撑圆眼,认真看他:“我希望你能遵循你的内心,不要被任何外界的东西束缚住。”
“就像阿姨说过的那样。”她弯唇浅浅笑起来,“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开心就好。”
“我也都会支持你的。”
坚持也好,放弃也罢。
我只希望你肆意坦荡,希望你无畏且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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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小矛盾在当天便被化解。
下午第一节课结束,谢欢意扭过头,抬手在周嘉让桌沿轻敲两下:“对不起。”
“吃饭时是我太冲动了,一激动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和你道歉。”
不等周嘉让答话,许亦泽跳出来当和事佬,大手一挥给这事做了了断:“行了行了,既然都道歉了,那这事也就算是翻篇了。”
“好朋友之间哪有隔夜仇啊,就凭咱们四个这关系,都不许生气了啊。”
说完他撞了撞周嘉让手肘,意有所指地朝他扬扬眉毛:“是吧阿让。”
周嘉让撩眼,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