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熠看娄玄览笑得那般恣肆,一时间竟摸不准娄玄览究竟是生气了没有,本应当毒舌损人的他,罕见严肃起来,谨慎地问:“既然如此,你当如何?”

“不过是一个插曲罢了,倒也提醒了我,长年潜在乡野,这回耽于美色太久了,失了警惕……”

庸熠低头捣药,他只道娄玄览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失控痕迹,看他没有丧气暴怒,只觉着无趣。

“不过总不能白费心机了……”

庸熠与娄玄览的关系多半只能挂到狐朋狗友那边去,娄玄览向来算无遗策,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的布计有什么大的失误。

按理来说此回算是马失前蹄,被一个二门不迈的世家子弟给糊弄了这么久,是块冰也都得烧起来了,可他却好,依旧如常,承认失策,甚至继续盘算起下一步来……真当是个怪物。

堂堂郡王竟然被一个世家纨绔、病弱弃子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还替人相亲,给人作嫁,毫不知情,竟然要等人亲自告知才恍然大悟。

怎么都说不过去,怎么都听来荒诞可笑。

庸熠却不觉着好笑,甚至隐隐有些害怕起娄玄览,至少面上看来,娄玄览依旧理智冷静,半点都无恼羞成怒,还唤自己替秋延年调配一些调养身体的药物,半点没有要改变的意思。

庸熠原先险些以为娄玄览花这样多的时间在一个废物花瓶身上,去哄劝去调教,多少都有些不同了。

这样的心思花费,养条狗都能生出情来,怒也好,怨也罢,可娄玄览这副模样,看起来连半丝情都没有牵挂在秋延年身上若非如此,怎会半点情绪都无,仍是一副掌握全局的模样呢。

庸熠心里千回百转,半刻便将药调出来了,放在一旁,娄玄览又嘱咐了两句,随后便牵着秋延年进了门。

秋延年仍是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在向娄玄览确认庸熠绝对可信后,才摘了兜里,解下斗笠。

秋延年那晚说完那句话后,娄玄览也只是惊诧了一会儿,随后便打趣他,怎么将自己瞒得这般严实的,仿佛丝毫不在意。

秋延年也只当友人大度,隐去了自己骗人人代为相亲的事情,好歹讲出来了。

娄玄览语气里都是祝贺,秋延年只是更加羞愧。

后面娄玄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本就是自矜过分的人儿,却强忍羞耻,袒胸露乳,将屄毫无顾忌得给人描摹,摆出奇怪的姿势,最后果然还是如往常一般羞得昏过去了。

他哪里知道娄玄览就着他隐隐透出来的这几句话,第二日就将他暗慕林云舒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了,包括为了林云舒去学琴,偷偷收藏林云舒断了的丝弦……

这些事情若是放出来,秋延年不过两日便会被人人喊打,纨绔痴蠢的名头上还要再加上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恶闻,马上就会被林云舒的追求者用口水淹死。

庸熠看着眼前白得真个人发出莹润光华的秋延年暗自腹诽,居然有些可怜这美而不自知的人来。他知晓秋延年怯懦自卑,一想到他因为体质特殊遭了娄玄览这恶鬼的觊觎,被人捉住把柄,不知道以后要要遭什么蹂躏……

便不自觉地放软了语调,一改从前眼高于顶的语气,竟然如同寻常大夫一般仔细询问症状。

秋延年只觉得庸熠问得进退有度,关怀有加,唯一的问题是他问的实在太细致琐碎了。

如何发作,发作几次,发作时何处不舒服,怎样抒解,用什么姿势,用什么物件……

秋延年在叙述自己的部分时还是相对冷静,仿佛发病人不是他一般。

可难免会说出与娄玄览厮混的细节,只有在此时,他的神情会极为窘迫,手绞着衣料,磕磕绊绊挑了些不难听的字眼来讲。

庸熠也不想为难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