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日一般亲切可人,还是会同常人一般嫌弃他形貌诡怪……
二人虽然还说着话,但都是思绪满满,各怀心事,神情恹恹的。
不过一会儿靠岸了,秋延年下了画舫。
林云舒想遣人送他, 他只能推脱自己家住附近,免了此情,否则便即刻要露馅了。
不想刚落寞地走了几步,林云舒便在后面追了出来。
“姑娘稍等!”
林云舒拉住秋延年。
“我从前总是太傲气了,总是嫌弃那些小女儿家没有见识的,因此身边没有个亲近的女伴。”林云舒拔下了头上的一支簪子,递给秋延年,“现在才晓得自己其实是眼高于顶,如今自己也要如同那些‘小女儿’一般落入樊笼啦。”
“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如姑娘一般投缘的女子,姑娘莫怪我这般‘孟浪’,我觉着我二人实在投缘,就算不互换姓名,也要留个念想。”
林云舒会追随出来,这完全出乎秋延年的意料之外,他根本没有仔细思量好应对之言,愣了好一会儿,接着河岸跳动的火光,勉强掩下自己手上的颤抖。
可容不得他沉湎这情谊,便立即被一个身影吓出冷汗。
也是那人生得高大,在人群里瞧着显眼,不然单凭他这目力也难能发现。
是娄玄览。
秋延年虽不知娄玄览为何出现在此,可眼下二人相隔不过三十步有余,娄玄览稍微一转头便能见到打扮得如此奇怪的自己了。
娄玄览本就敏锐,恍若察觉了秋延年的目光,微微偏了偏头……
秋延年不晓得为何今晚总是出些不在他掌控的事情此刻这件事情尤其让他头皮发麻四肢发冷。
先不说他那今日穿的一身如何滑稽,若是让毫不知情的代相亲的娄玄览,与认命待嫁的林云舒相见,稍稍一谈,事情必然败露……
秋延年做贼心虚,此刻只想阻止自己脑中臆想的悲剧惨剧,来不及拿出什么物件作为回礼,便急匆匆地向林云舒告歉,钻进人群里,往娄玄览的方向跑去了。
秋延年是逆着人流走的,林云舒一下子找寻不得,只能应声,随家仆回去。
而秋延年一路上磕磕碰碰,宛如惊弓之鸟,一心不想让娄玄览发现自己与林云舒有什么干系。
好不容易才拉到娄玄览的手,把人拉到一旁,扑着圈住了娄玄览的脖子,稍稍压低了让娄玄览的头探进了自己帷帽里,彻底遮挡住了娄玄览的视线。
秋延年手将人禁锢得死死的,明知自己举动奇怪,却时时刻刻念着,就怕这人抬起头来,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娄玄览稍稍惊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拉得太近了,鼻尖相碰,面面相觑,二人的气息都交缠到一起去了。
娄玄览心里觉得古怪,秋延年从来不作谄媚投怀送抱之举,可送上门来的香软玉他没有理由拒绝,伸出手虚虚拖住了秋延年的腰身,防止他摔了,才关切道:“出了什么事了,怎这般着急?”
秋延年跑得急,一时之间没有想好说辞,对于娄玄览早有愧疚,三番两次欺骗人家,心里本就惴惴不安,面上带了一层细汗,着急得耳根都红起来了。
秋延年知晓自己这个友人不好糊弄,这般反常情态随便支个理由,对方肯定是不信的,支吾了半天,咬了咬牙:“我,我那怪病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