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延年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反应,算准了机会,便不再客气。

秋延年毕竟是个男子,脚劲很大,趁着这几个人松懈,抬起脚将最旁边的几个一脚踢进河里。插空档夺路而逃。

那几个人没料到这美人看起来傻傻愣愣的,竟然是早就盘算好了自己的反应,半晌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紧随其后。

那少年郎追得最凶,仿佛是个练家子,冲到了最前头。

秋延年虽然占了先机,可是不熟路,一时间实在是甩不掉那几个人。

自己稍微走错一步便会被人擒住。

大概奔逃了一会儿,秋延年脚步一软,心道不妙,但此刻还有百步便能冲到闹市中,实在不甘心。

那少年郎很快便跟上来了,眼瞧着便要走脱不了了。

就在他为难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岸边的一个画舫传来:“快上船!”

秋延年听到这声音不假思索地跳上画舫。

可那少年郎仿佛也是厉害,尽管如此仍是扯到了秋延年的外袍。

手劲凶狠得令人生畏,本来只是摸到了一抹衣角,扯动之下,竟然抓住了整只左袖,不管画舫行的如何快,也不怕闹市四处巡游的保全,仿佛要将秋延年一起拉下水。

秋延年当机立断,将外袍解开,冲少年一抛。

少年便感到馨香温热的外袍扑了面,愣住了,失了机灵,双手虚虚地拉扯了一下,只抓到了面上的衣衫,没及时去拉秋延年的手,竟然就这般让秋延年走脱了。

画舫开了一阵,那少年才晃过神来,抱着秋延年的外袍,傻了一般,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着画舫上的秋延年。

秋延年心有余悸,不敢再瞧那少年,赶忙躲进了舱内。

秋延年总算定下心转头看向出手相救的人,心跳却骤停。

“果真没听错......”秋延年心道。

出手相救的正是秋延年日思夜想的洛神林云舒。

林云舒已经是待嫁之人了,虽然是还没过门成婚,但秋延年的家世比自己高得多,因此早早地梳起了妇人的发髻,与少女模样不太相同了。

“但是依然那样端庄秀丽。”秋延年心道,隔着帷帽痴痴地望着林云舒。

幸亏那几个登徒子被他的面庞镇住,没来的及把自己的帷帽去了,否则自己当下真是难讲。

秋延年心里是万分复杂,实在没有料到能在这种情况下碰到林云舒,可是自己却依然不敢露出什么破绽,不敢说话。

林云舒身边的侍女见这人愣愣的,仿佛是觉得这人不太礼貌,都窃窃私语起来。

秋延年头一回里梦中的洛神这样近,脑子都一团浆糊,方才脱险的那份机谨果决全然消失了。

他总是如此,一遇到与林云舒有关的事情,总是……

林云舒虽然不知是怎一回事,但是看得出秋延年是有莫名苦衷的,小声制止了侍女的私语,试探地对秋延年道:

“姑娘,可是说不得话么……可会写字?”

秋延年实在是没料到自己会被人当成哑巴小寡妇的,但是此时若是出声纠正定然是要被人赶下船的他一个男子怎么能随意进出女子的画舫。

只得忐忑地点了点头。

心中不免自嘲,先是小寡妇,又是个小哑巴。真是……

林云舒吩咐了侍女拿来了纸笔:“方才在河边观荷灯就看到姑娘了,看到那几个登徒子便想出手相助,可姑娘......实在是女中豪杰,实在是让我佩服,我遣了船夫追了好久才追上,还好总算是帮上忙了。”

秋延年这才知道今日他这窥探跟踪过于明目张胆了,轻易被人发现了踪迹,难怪之后一直追不上寻不到,原来是有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