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玄览看了看秋延年,秋延年脸藏在帏帽下的,隔了层纱,猜测不到他大概的表情,自己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天色,道:“也不必忧虑,你看这天,近几个月大约不会再旱了。”
娄玄览照顾秋延年,秋延年极易被日光灼伤,所以娄玄览从来不会在大阳天约他出来,他总是选了阴天,今日风大,天光也是晦暗的,看样子多半是要落雨的。
“就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那老银杏了。”
“无妨,你整日闷在宅门里,今日也算是陪你出来放放风了。”
果然二人走了一会儿,便听得山涧落雨的声音,因为雨是从山岭的方向下过来的,山谷中的云雾仿佛从地底的石缝里涌出来突突的泉水的一般,是一时间出现的。
山川青翠生烟,渐渐溢了山谷,山体大都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态势,只隐隐见得几个浓淡不一的山头,仿佛画境。
雨声越过山包,淅淅沥沥地打在湖面上,落在芳草处,渐渐地近了。
娄玄览带了一把大的桐油伞,此时撑开,将二人遮蔽在湖中烟雨之中。
骤雨飞山过,疾风穿林来。
带着凉气的山风吹袭而至,吹得二人衣袂纷飞,雾气涌动,是山河欲倾的壮丽。
秋延年帏帽上的纱都被吹了起来,但是并不算太唐突。秋延年头一回见这种风景,不由得有些新奇,胸中有一种豪情澎湃。
面庞在飞动的白纱下时隐时现的,也有了欲盖弥彰之感。
秋延年算是
第一回见这样突兀而温情的骤雨。
也罢,见得此景也不枉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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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是骤雨,几乎可见雨是一片片飘过来的,起初还是烟纱,渐渐地雨落如珠,这天地一隅只剩下雨声了。
雨随风至,须臾之间,便听见烟雨落在伞面的声音。
起初是颗颗分明的,后来变成了密密的落珠声。
娄玄览搂了搂秋延年的腰,让人靠近些后又放下了。
调整了姿势随后又将伞放的更低了
等到秋延年发现自己衣衫的下摆被溅起的水花打湿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二人已经置身于雨幕中了。
本来分明的山光水色也被细密的雨丝蒙上了珠帘。
“还是寻个地方避避雨,这雨仿佛愈来愈大了。”娄玄览拉起秋延年的手,不让人脱出了桐油伞外。
秋延年这才发现为了照顾自己娄玄览连撑伞都撑得很低,伞骨堪堪压在他的发顶,时不时有带着湿气的风吹进来,把他乌黑的发丝都吹乱了,有些细软的黑发打湿了覆在鬓间,此时半歪着头,有些滑稽,可本人却一点都不知,正直直地看着自己呢。
“也是,且快走罢。”
脚步加快了。
二人便去寻湖边人家,可叹路上行人无多,茅舍也都在深处,也稀稀拉拉的,快步走了好久才见着一个小小的茶店。
二人急急地进了茶店,此时茶店里有不少人,大约也是进来避雨的。
秋延年进来后顺手掩了门,室内才没了风雨呼啸的声音。
那几人见秋延年二人进来了,只是看一眼转头漠不关心地自个聊起天来。
秋延年看他们褐衣短打,手上还抄着各式农具,嘴里还说着些秋延年听不懂的方言,这方言粗狂,秋延年自觉没听过。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粗野汉子,手里拿着锄头,讲起事情来眉飞色舞,是有半分说书人的精气神,另外几名虽然不如他高大威猛,却也是身体壮实的,手里也拿着各式农具,时不时也插几句嘴,仿佛也义愤。
讲了几句,几人面色不耐,端起茶碗,喝了几口茶,又和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