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都是抽屉，锁着他的藏书，轻易不会被打开。

抽屉的铜把手上面，也都是岁月的痕迹侵蚀。

却唯独这个最不应该出现在显眼处的抽屉上的铜把手，早已经被人摩挲了千百万遍一样，是黄铜被盘的光滑的颜色。

叶玄看不见。

却能摸得出来。

二十年里，他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想要拉开抽屉。

可是，始终没能拉开。

甚至，没有勇气去拿出那把能够打开抽屉的钥匙。

今晚，他却试图将钥匙哆哆嗦嗦的插到锁孔里面，将这个抽屉给打开。

只不过，岁月太久了。

钥匙上裹满了铜锈，早已经无法顺利的插进锁孔，更无法顺利的打开抽屉。

叶玄试了一次，又试了一次。

但是勇气，让他没有办法试下一次。

然后松了手。

钥匙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门外，是脚步声。

紧接着，青年人的声音传来：“爸，您休息了吗？”

叶玄不想让儿子看见他试图打开抽屉，仓惶之下，将钥匙直接踢到了书柜下面的缝隙里。

“还没。”

“我能进去吗？”

叶流川在外面问。

叶玄装作自然的开口：“你又在外面闯祸了？”

“哪有，”叶流川默认父亲是允许他进来，所以推开了门。

然后就看见父亲的脸色不太好：“您不舒服？”

“没有，”叶玄道，“你有什么事？”

“听说您明天要去南城，我想跟您一起去。”

叶玄拧眉：“你又要去骚扰人家？我不是说不许你去她在的地方吗？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叶玄一生气，就咳嗽。

叶流川虽然在外混蛋，面对唯一的父亲，还是无条件妥协，乖得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好好，我不去，您别生气。”

第249章 二十年不问不相见

有了叶流川的保证，叶玄才在咳嗽的面红的时候，往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已经有十五年看不见东西。

现在的儿子长成什么模样，他也一无所知。

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庞。

叶流川任凭父亲摸自己的脸庞，还小狗一样，轻轻蹭了蹭：“我听您的话，您别生气了。”

“嗯。”叶玄应一声。

心里很多话想对儿子的说，却始终不敢说。

只觉得对儿子有着无尽的亏欠。

“我明天去南城，很快就回来。”叶玄道，“如果顺利的话……”

他后边的半句话，突然没有再说了。

叶流川诧异，问：“我妈病快好了吗？”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南城养病。

也听过当年的许多事情，却都不清楚当时的细节。

只觉得，父亲这一次去南城，很有可能会把母亲带回来。

因为他二十年，没有踏足南城了。

若不是想要把对方带回来，怎么会决定前往南城？

叶流川心里面是有些高兴的。

只不过，父亲没有明确说出来，他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只说：“我在南城等你们。”

‘你们’这两个字，已经足以说明他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