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夜发完消息,就在餐厅吃面条。

不过三分钟,秦南熹就从楼上探头探脑的下来。

见他在厨房里,停在楼梯上没有下来。

客厅里黑漆漆的,楼梯将她的半个身影遮掩住。

傅寒夜却好像对她天生自带雷达感应机制一样,挑了一筷子面条:“再不来吃,鸡腿就不酥了。”

秦南熹终于还是忍不住,不忍心看美味被辜负。

从楼上下来,走进厨房,拉过鸡腿饭的饭碗,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你房间门口有光透出来。”

秦南熹嘴角动了动。

她有个习惯,只要是睡觉,必然关灯。

可是只要不睡,必然就会留一盏灯。

这灯,以前是在等人的。

傅寒夜跟她婚后挺长一段时间,不愿意跟她朝夕相对,总是早出晚归,她新婚燕尔的也见不到丈夫的面。

心里急切,又委屈。

于是想要用真心打动对方。

每天熬到很晚等他回家,看书上说,男人不喜欢冷冰冰黑漆漆的家,都希望有个温柔等待嘘寒问暖的妻子留一盏灯,让他感觉到家的温馨。

于是她就有样学样,每天留一盏灯等他。

虽然最后要不就是困得睡着了,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

要不就是傅寒夜加班到深夜,根本就没回来。

总之,那真心是错付了。

傅寒夜也没有被她打动。

但他今天,居然是靠门口的灯光来辨别她是否睡着。

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曾知道,她独守空房的时候,为他留了一盏灯等他回来。

她心绪万千。

却又一瞬间,对这个想法觉得可笑。

已经离婚的两个人,再追究从前,又有什么意思?

她沉默的吃饭。

忽然心里好奇,问傅寒夜:“叶玄的太太,叫什么名字?”

叶玄这个太太生病就生了二十多年,二十年前被叶玄安排离开,就销声匿迹。

没有近况传出,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时间会带走很多人的注意跟记忆。

这位可以说是声名狼藉的‘叶太太’也被人遗忘了姓名。

傅寒夜那时候也不过几岁,却神奇的记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林濯心。”

秦南熹讶异:“她也姓林?”

“林是南城大姓。”

傅寒夜道,“你小时候跟随你外公外婆在南城,不知道这事儿?”

秦南熹一怔,她的确是记不太清了。

小时候的事情,时常回忆起来都是带着一层薄雾一样,记不分明。

“林濯心……”秦南熹念着这个名字。

觉得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像是出自书香门第的世家子女的名字。

同样是夜。

叶玄的眼前有微弱的灯光痕迹。

别人都不知道,他并没有完全瞎了。

眼前还有薄弱的光感。

保姆照顾他吃过药之后,就从房间里离开。

叶玄的手,摸索到压在床脚的一本书,然后翻开,从里面取出来一把生了铜锈的钥匙。

又轻车熟路,仿佛没有瞎一样,走到了书柜的边角。

摸上了最角落的一个抽屉。

他的卧室里,有满墙书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