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握了握拳头,“此事朝廷可知。”
李云竺点点头,随即又道:“消息还是今天派人传去,但八百里加急传到京城也要时间,我只担心等朝廷出手你师父他……”
赵郁知道李云竺的意思,她担心等朝廷出手派兵恐为时已晚。
赵郁双手握成拳,越是混乱他的思路越是清晰,在师父生死未卜的巨大压力下他近乎一瞬间想出了无数方案,他甚至想带人去救,随即下一秒就被他打落。
平南虽然不如嘉陵人多,但面积却不比嘉陵小,他们如今出了一招请君入瓮困住了睦洲以南大部分兵马势力,而今之计唯有让睦洲以东的迁洲派军营救镇压才是上册,就算朝廷出手也会这么做,然而一府军政调动必须要有皇帝圣旨才能出兵,若私自调兵遣将就会予以谋反定罪,重则株连九族。
而赵郁却在极快的时间内做下决定,现在,立即,马上派人去迁洲求援。
不,不能派人,他得自己去。
说动迁洲布政使出兵并非易事,这是株连九族的罪,常人恐怕难以说动。
赵郁当机立断的带着一小队兵马夜奔迁洲,终于在天亮前到达了迁洲省治漳抚,敲响了迁洲布政使府的大门。
迁洲布政使听闻赵郁来意,一边嘴上说着必会援救,一边又说没有朝廷旨意下达他也不敢轻易调动迁洲的兵马,俩人交流半晌依然还在打太极,私自调兵遣将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赵郁自然能理解迁洲布政使的顾虑。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人的顾虑学生明白,但朝廷降旨如今能做的必然也只能让迁洲派兵,昨天夜里嘉陵府已向京中八百里加急,如今算来朝廷恐怕已经知道南平事变,大人如今派军前往正好与京城圣旨一同到达睦洲。”
他们谁都知道这是上上选择,早一日派兵早一日镇压,也能少一些百姓受苦,可官场并不是知道对就要做的,即便京中降旨让迁洲派兵,但若有心人存心参迁洲布政使私自调兵遣将,朝廷若怪罪下来倒霉的还是他。
如今迁洲布政使的想法就是火没烧到他身上他何必去冒着个险,等圣旨下来再调兵也不迟,反正他自保就好了。
赵郁拳头紧握,在此之前他并未真正接触过政治,便是天赋异禀也倒底年轻,很多东西并没有那么容易去做到。
他想了想,又看向迁洲布政使,道:“嘉陵府知府乃是吾师宋仲,当年陈盛年一案已然留下诸多遗憾,大人难道已然要眼睁睁看着宋仲步陈盛年后尘吗。”
迁洲布政使闻言一愣,他恍然忆起昭明十五年那场案子,陈盛年与宋仲都是昭明十三年进士,陈盛年更胜,是昭明十三年一甲状元出身,他身负才华满腔报国热血之志,而彼时正值东厂厂督瞿和光只手遮天之时,陈盛年在两年间收集了关于瞿和光在内一系奸党宦臣的一百三十多项罪责,于昭明十五年参了瞿和光,上书求陛下治罪东厂阉党。
彼时正是瞿和光权势滔天之际,陛下多有倚重瞿和光,最终这件事被皇帝按下不发,然而陈盛年却在昭明十五年惨死于府中,家中一家老小满门皆灭,凶手未明,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东厂番子。
此事如同一个导火索,让苦宦党奸臣久矣的文官举皆哗然,陈盛年忠心爱国却落得如此下场,那他们这些一路科举考上来的文官难道也要被这群宦官压一辈子吗?
这简直戳了这群清流的肺管子,当即包括内阁首辅武英殿大学士章庭之在内的阁老们加上一系朝廷官员长跪于太和殿外,求陛下惩治奸宦瞿和光,而皇帝最终顶不住压力杀了瞿和光才平息了一时的奸党乱政之像。
可被无辜杀害的陈盛年却成了当时此事的一个标记,宋仲与陈盛年是至交好友,俩人都是一路的人,为陈盛年平反这件事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