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险要复杂,凡是进去的就没有能回来的,所以有“不归”这样的晦气名字,因此这十多日来都不敢深入寻探,只以入山口一些老树的酸果勉强度日,可这之中还有两名要吃奶的妇儿,饿得奶水都断了几日,这才硬着头皮走到此处期许能打些野兔狍子。
春生看他们之中果然有两位瘦骨嶙峋的年轻妇人抱着两个娃娃,脸色蜡黄,瘦得两颊凹陷,两个娃娃也是饿得好似只有层皮,瘦小得仿佛两只老鼠,呼吸微弱,眼睛闭着,脸上死气比活气多了。
他见了手不禁又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心想若是自己的小朝出生不久后也落入此等惨境会怎样,只这般试想,春生的心就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哀痛怜惜,一时间,眼里竟泛了泪花。
他一边用手擦着眼睛里的泪,一边跑着把箩筐搬到这些人面前,冯谢君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抓起箩筐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骂道。
“你这傻师兄,别多管闲事!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想把箩筐里用来换钱的那些米酒腊肉分给他们,是不是,我告诉你,千万别这样做,不仅不要把东西分给他们,而且现在要立刻把他们从这儿赶出去。”
“为什么?师娘说我昏迷时麋鹿衔来的那根灵芝能换好多钱,分掉些米酒腊肉也无妨,毕竟我们在山上除了盐米布,也用不着太多钱,况且这片不归山又不是只能我们几个住,它立在天地,予取予求,谁都可以住进来。”
春生不明白冯谢君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他此时已对冯谢君要他袖手旁观的要求有些不悦了,但还是愿意听对方的理由,可冯谢君的解释反而更让他生气了。
“你分了东西给他们,这些人尝到了好处,就会像被喂过的流浪猫狗,以后要赶走就难了,而且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升米恩,斗米仇,不要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就随便去帮别人。”
“妇人之仁?君儿,这不是妇人之仁,这是见死不救。”
春生的脸色难得的有些冷淡了,这使冯谢君足智多谋的心慌了一下,他嘴巴张了张,竟是难得卡了词,他既害怕春生会讨厌自己,又因为被春生一直宠让着,受不了他的一点脸色,再开口时,话里也带了恼意。
“天下间这么多受苦的人,你以为你都能救得过来?使他们吃饱肚子是官府的事,你这点救济能有什么用!”
“君儿,你何必突然说这样的大道理,见到有人需要帮忙,而你恰巧又有这个能力帮他一把,那么,只要是人都会去帮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劝阻我,若是不凡在,他一定会同意我。”
这话几户使冯谢君失了理智,他其实不想不归山受到世人注目,毕竟他被武圣江无涯送到此处学本事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躲藏,而这山上那两位,一个枪魔一个毒痴,都是被上代皇帝通缉的亡命之徒,更何况现在的皇帝到处搜寻能长生的奇人异物,春生又是阴阳同体的肉观音,又身藏命蛊……
他害怕春生的善意反而会为他们招致灾祸,冯谢君本想把这些要害说与他听,也明白春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固执之人,甚至可以说,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善解人意,更好的人了。
可春生怀疑他待人冷血无情的冷淡目光,还有那句“若是不凡在”,都使他的心乱了急了。
冯谢君自认是个极其冷静理智的人,可每次遇到和春生有关的事,他就一片兵荒马乱,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毛头小子,而不是那个聪明绝顶的明教圣子。
没错,我就是个该被你这样冷眼相待的真小人,没错,你的不凡在,他一定会同意你救任何你想救的人。
“白痴!你他妈真当自己是什么白玉菩萨么,你不过是个泥菩萨,泥菩萨是不能渡人的!”
冯谢君骂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看着春生一脸的震惊,知道他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