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因为我一下山就看到…”
“是误会!误会!”
姜半夏突然高声打断了春生的话,他来了这么久春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他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这一急喊叫他虚弱的身子有些接上不上气,抚着胸口喘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用恳求的目光看向春生,求他不要将自己与陈最野合的事告诉苗无根。
春生闭嘴不语,看姜半夏肤色苍白,只有两颊是红的,衣袖里露出的手腕细得好像用筷子一夹就能断,竟然连大声讲句话都要停下来喘一阵,心叹世间竟有这样纤弱不堪的生灵,简直比不归山里那些挤在石头缝里的毛毛细芽还要瘦弱三分。
苗无根不似竺远,没有很强的控制欲,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见他们有心要瞒,他也懒得深究,只把陈最拎到边上,一面老练利索的为他包扎着,一面对姜半夏安抚道。
“小半夏,你不用担心师叔我,无论是五毒教,还是皇帝的武磐阁,哪一个你师叔我没应付过,再说,那命蛊已不在我体内。”
“师叔!发生了何事,这么重要的命蛊,怎会?”
谈话至此,冯谢君藏在春生袖下那一直捏着他指头没放开的手不由用力起来,只见苗无根语气坦然答道。
“因为我要和我的江郎一起老去,所以在他说要娶我时,我就把命蛊剜出,丢在火里烧了。”
听到苗无根刻意向人隐瞒了命蛊已转入春生体内的事实,冯谢君的心才算安下,捏着春生指头的手已是一掌冷汗,才想松开,却被春生回握住,轻轻捏了三下。
他抬头看自己的傻师兄,见春生眼里带着对他关切自己而感激高兴的笑意,这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笑意里,又透着这白子以为危机被轻松解决的天真,冯谢君心里骂了一声“傻子”,蓝眼睛里却也忍不住闪动着有些宠溺的笑意回应了春生。
只是在旁人面前这样偷偷牵手的幼稚举动,即使在冯谢君的前路似乎又多了不少危机时,仍能使他的心情止不住的愉快起来。
苗无根示意命蛊的事不必担忧,这边陈最却又把姜半夏不好意思说出的话直接说了。
“既是如此便好,只是那皇帝不知找了哪些邪门歪道的方士,我们小半夏也有了麻烦。”
苗无根知道这厮没有痛觉,仍报复的用力给他的伤口扎紧着,问道,“谁敢找我们小半夏的麻烦,师叔我一定替你出手教训。”
姜半夏满脸通红的在陈最面前摆手,求他不要说,但苗无根发话了,拦不住,陈最全交代了。
“我们以后可要把小半夏也藏好,除了你们苗疆的命蛊,乌司藏那里的喇嘛也给皇帝献了一法子,像小半夏这样阴阳同体的人他们叫做肉观音,是调和阴阳的绝妙炉鼎,与这些人交??合不仅能使人内力大增,还有延年益寿之效,若是小半夏的身子被外人知道了,抓去了宫里,岂不是天天要被那皇帝拿来用了。”
陈最说完,姜半夏已在春生和冯谢君面前羞得抬不起头来,这一回苗无根很不厚道,为了解他小同门的难,一下子就把春生卖了。
“哈哈哈,说来也是巧,小半夏,你眼前这位天生白子的春生哥哥,同你一样,也是副肉观音的身子。”
“什么,春生公子竟也是那样的身子!”
陈最听了两眼放了光,毫不避讳地就盯向了春生腿间,苗无根伸出两根指头要戳他眼睛,他才笑眯眯的移开了。
姜半夏听了更是惊讶不已,苗无根为两方简要介绍一番,得知春生今年十八,姜半夏便走过去,乖巧腼腆地向他一揖,喊了声“春生哥哥”,这一声“哥哥”把春生的魂都喊酥了,脸立刻烧红起来,愣在那里什么也听不见看不着,脑海里空茫茫一片,只有姜半夏那声轻软的“春生哥哥”在回荡。
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