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把热水抖了出来。

“啊,这,这不行,因为,因为那老虎现在睡了!”

春生脸红支吾,冯谢君看他这蹩脚辩词,都懒得拆穿嘲笑了,喝了普洱茶,就要春生背他去泡热泉。

这一回卓不凡却推辞不去,冯谢君贱他脏臭,卓不凡回他娘娇气,春生只把这当作亲兄弟间一种无话不说的戏闹,心里还以为他们关系好。

这一回卓不凡不在,冯谢君更自在些,他贴着春生粉白的身子享受热泉,还给春生瞧自己今天砍柴扫院磨出的茧子,撅嘴嘟囔师父的严厉,又说糖葫芦和撒子最好吃,油煎锅巴果然更好吃,知晓了春生待他表里如一的好,他就浑身舒展开来,像只尽情跟人撒娇的猫。

冯谢君还要给他擦背,春生自然很是高兴,觉得两人的心一下子拉近了,认为自己用所有积蓄买的那些点心真值。

这回替他擦身,冯谢君才发现春生身上有许多伤疤,只因他有白化症,那些瘢痕也都几乎没有什么颜色,只是一些新肉似的一道道淡粉色,温泉里热汽腾腾,昨夜根本没看清。

冯谢君摸着那些伤疤问怎么来的,春生说是打猎和兽搏斗得的。

“和那吊睛大虫打?”

“不,它的就腿和肩胛处这两条最粗的。”

“当真交过手?还打过了?”

“当真。”

冯谢君在水下摸着春生腿上那道疤,忽然手一转,弹进他两腿间,拨开那肉茎往那肉缝处胡乱摸起来。

“还当真呢,春生师兄就你这样的还想骗人,快老实招来!”

“啊!小师弟饶命,饶命,我错了,我错了,没打过没打过!”

两人推闹着,在水里都人仰马翻,起来时都玩起泼水仗来,直到冯谢君认输,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笑闹,心里都觉痛快,相视一笑。

春生这才坦白起来,“交手过两回,都没打过,但我觉得,再过半年一年我就能平手甚至赢过它了。”

他觉着自己除了干活,没一样比得过两师弟的,吹这牛逼想长长自己大师兄的气势,谁料还被看穿,真是丢死人也。

“哦,这么说,师兄你现在还不是山头头,是山老二?但我看你再过一年也打不过罢。”

冯谢君虽然嘴上瞧不起,其实心里十分佩服,他看得出春生说的打过两回应是真的,这样年纪的少年,与老虎交手只受了那点伤,已是不可思议。

春生没瞧见冯谢君蓝眼睛里的赞叹,只怕他以为自己又撒谎吹牛,于是赶紧解释,“小师弟,你别看我傻呼呼的,其实我身手挺厉害的,我师父说我以后要是做天下第一的人。”

冯谢君噗嗤笑了出来,“哈哈哈,师兄,你也知道自己傻呐,你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厉害,要做天下第一?”

他笑的是春生说自己傻,但春生以为他笑自己不厉害。

“因为师父说的。”

“哦?师父说的就一定对么?你有与其他高手交手过吗?你可知这世上有句话,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冯谢君说着这话,抬头望向天上一片灿灿星河,春生看着星光映在那双蓝眼睛里,竟从一个九岁孩子眼里,看出欲气吞山河,摘星揽月的气势。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春生喃喃重复了一遍冯谢君的话,也抬头向头顶那片浩瀚星海望去,但他总觉得,小师弟蓝眼睛里看到的星河和他看到的不一样,冯谢君似乎能看得比他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