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娶我便心满意足,现在才知,这是最作践自己的法子,君儿,我们走!”

“无根…,我……哎!”

苗无根说得没错,竺远确实是个不会说话的男人,他从来不屑做个好相处的,被人恨了误了都无所谓,现在难得想解开苗无根的误会,却只有嘴拙的份,况且正为春生的亡去心伤意颓,张了张口,只拂袖哎了一声,放弃了。

春生一走,所有人的心都伤了,乱了。

苗无根正要拉着冯谢君往山下走,这时不声不响的卓不凡忽然冷不丁地开口道。

“我同你们一起下山。”

这几天他安静得有时会叫人将他这人忘了的地步,苗无根转头看他一眼,劝道。

“你浑身的伤没有一个好透,留在此地休息吧,想要带什么,我同君儿给你带来。”

卓不凡摇摇头,落寞答道。

“我要回胶东卓府,下山后便不再回来了,我…”

他说到一半,想看又怕看的,想往那白布蒙着的遗体看去,最后还是没敢看。

他想告诉他们,自己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刻了,他已失去了留在这里的意义,可悲涌喉头,使他再难开口,唯恐话一出,泪又要流。

卓不凡不说,苗无根却懂了,他一辈子活得就是个“痴情”,看到卓不凡这小辈年纪轻轻,却在与自己心上人情意最浓时生离死别了,怎能不感慨万千。

当初知晓这两少年雷雨夜私奔时,苗无根一点也不觉得他们这做法幼稚鲁莽,反而羡慕不已。春生长在山里天性烂漫便罢,可卓不凡,一个身负皇室婚约的世家子,竟也愿意抛却世间男儿最看重的锦绣前程,冒着欺君背信的大罪,同自己的心上人流浪天涯。

若为比翼鸟,两心相许,即使亡命天涯,也叫人歆羨,不似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地在后头追随。

苗无根心疼地看着卓不凡,问他确定要如此?

“胶东与此处相去数百里,若是骑马也需要好些时日才能到,更何况你现在只有一只左手能使,一人独行实在危险,不如待你师父飞鸽传信与你外公,先在这儿歇待几日,让你外公江无涯带你回去。”

“多谢师娘关心,可不凡多待一日,便愈想随他一起去了。”

卓不凡执意现在就要走,苗无根用眼神询问竺远的意思,只见他突然起身往自己的东屋走去,出来时手里多了几样东西,叫卓不凡伸手接住。

原来是他自己的那把霸王枪,还有两本枪谱,这枪谱一新一旧,封面上都无名字,卓不凡接过这枪和枪谱,抬头看向竺远,皱眉问他何意,竺远口气冰冷道。

“这不是你想求的东西么,现在枪魔的枪和枪法我都送给你了,我弄瞎了你的一只眼睛,你害死了我的春生,你倒欠我的,即使再瞎一百只眼睛也不够还,只是大哥将你托付于我,师徒一场,该教给你的我还是会给你的,现在,你要滚就滚吧。”

“你!”

这哪是馈赠,这是唾弃侮辱。

卓不凡眼里几乎要迸出火来,众人都知道他和竺远一样,是个骨子里极傲不肯受一丁点委屈的人,以为他定会将枪和枪谱扔到竺远脸上,谁知这一回却被他咬牙忍下来了,竟向竺远喊了一声师父,单膝跪下向他拜谢了。只是脸色阴冷可怕,咬紧的牙关将下颌青筋都涨出了。

看来师徒兼祖孙的两人,在心里都恨极了对方。

若是春生最后能有惊无险地好起来,这性格都拧巴的师徒两人也许还能解开纠葛,如今他去了,这一眼一人的仇怨,怕是再难解开了。苗无根心想,卓不凡下山,师徒二人就此分别,不再相见,恐怕是对这两人目前关系来说最好的解决方式。

看这两师徒剑拔弩张的样子,苗无根过来将扶起卓不凡扶起,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