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怎么办,我弄瞎了他外孙的眼睛,他不会再要我这个弟弟了,无根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能把他眼睛治好么,你一定能的,是不是,无根?你怎么不理我了,无根!无根!”

冯谢君拿抱着暖玉床上的布衾枕头想给春生用,刚从里头出来便见竺远抱着苗无根放声恸哭,眼看人闭着眼没了动静,以为自己才认的师娘死了,丢了手里东西急忙跑过去一看,却见人还有呼吸,原来只是累得昏睡过去了。

“师父,别哭了,师娘只是睡着了。”

竺远听了他的话赶紧把脉探息,也冷静下来,但他没有放开平日自己万般嫌弃的苗无根,仍是将他抱着,对冯谢君嘱咐道。

“君儿,春生和不凡就先交由你看护一阵了。”

话毕,便抱着睡着的苗无根矮身进了里头,他将苗无根放在白玉床上,解下自己的衣服为他盖上,自己一人去了最深处的那个洞室,便再没有动静了。

冯谢君如今只身掌事照顾一众伤残,毫无经验,只能做些喂水掖被擦汗之事。谁一有点动静就提心吊胆,唯恐他们情况恶化自己难以应付,尤其担心他的春生师兄。

冯谢君几乎整夜都守在他跟前,怕他睡在石案上冷为他仔细盖被生火,不敢随便动他,只能握一握他的手,盯着他的面色,看他的气息,看久了有时觉得他似乎好起来了,有时候又觉得他状况甚至不如刚才,惶惶忧忧,一刻难安,恨不能现在就将苗无根所有本事学会,也好心里有底。

他起身添柴时,去里头看了苗无根多次,见他在暖玉床上睡了大半宿后,气色好转不少,只盼着自己这位师娘能快些恢复,赶紧醒来主持大局。

至于自己那位哥哥卓不凡,冯谢君才懒得去为他费心一眼,人原来如何躺着,便还是那样躺着,见他还在喘气冯谢君就心烦,可若是没气了,冯谢君也烦。

及到天将亮时,春生终于出声,却是突然起了高热,哼哼唧唧地一脸难受,脸红身子冰,急得冯谢君又冲进去师娘师父地喊,却没有一个给他动静,只好又转回春生跟前,跪在蒲团上,在胸口结出摩尼教特殊的祈福手印,默声哀祈道。

“大诺斯慧明佛使,恳愿一切光明的你保佑他平安无恙。”

无能为力,唯有求神保佑。

这时春生突然将手伸出被衾外,好像在找什么,冯谢君赶忙将手递去给他握住。

“春生师兄!”

他看着春生缓缓张开眼睛,几乎要喜极而泣,谁料伤病之人要找的不是自己。

“不凡…不凡,我好冷,抱抱我,不凡,是你吗……”

冯谢君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他向那昏迷不醒的卓不凡看了一眼,顿了顿,将那笑到一半的一笑,又苦又酸地笑完了。

“春生师…,春生娘子,是我,你的小狗相公,不凡。”

冯谢君将自己另一只手以及温暖的脸庞也凑了过去,一道附在春生冰凉的手背上,这只在寻觅爱人的手终于安心的慢慢放松。

他小心地脱下外衣,钻进那冰凉的被衾里,侧身将人轻轻环住,好似在融化一块化了就什么也不剩的冰。

【TBC】

第二十四章

《春生师兄》

第二十四章

自春生重伤昏迷后,一晃已过了十几日,人迄今还未醒来。

不仅如此,每临东方既白之时,他就起高热,连苗无根也百思不得其解,诸多法子试过仍不见效果,眼看春生一日比一日消瘦,好不易灌进去的粥糜汤药也总在快天亮时,呕出一大半,还亏有竺远这样内力深厚的高手日日为他运功输气,否则人恐怕早已没了。

所有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压抑,尤其卓不凡和竺远两人。

待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