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替春生说出他心里所顾虑的,春生果然胸膛一沉,无声地叹了口气。

“莫要担心,你且听我计划。”

卓不凡朝他温柔一笑,很有做丈夫要为妻子担起一切的觉悟,准备尽自己的全部替春生将一切都考虑准备周到。

春生也察觉到他的变化,便由着自己去依靠此时的卓不凡。倒不是他变得软弱茫然需要由人摆布了,而是因为春生知道这时候对卓不凡投以绝对的信赖可以让这新相公高兴。

他对卓不凡的胸有成竹投以极温柔的一眼感激和信任,好似一个母亲看自己长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头一回耍本事出威风。

“你我先在这不归山别处躲一阵,现在师父定在气头上,待他冷过一阵,你我再书信他告之,春生师……娘子…,我……”

卓不凡脸红着改了口后就突然支支吾吾说不好话了。

他这人在情绪激动时,淌眼泪,跪地亲脚,学狗叫,什么厚脸皮的荒唐事都能做出,可在寻常心境平定时,世家子弟的矜贵就又使他成了个脸皮薄的小君子。

“嗯?怎么了,相公?”

春生故意向他歪头眨了眨眼睛,果然看卓不凡稍稍别开了身子,耳朵尖都红了。

于是春生上前半步牵住他的手,将头轻轻靠在他臂膀上与他并肩走着。他喜爱他的小狗为他发疯的热情样子,也喜欢他的小狗如此不经撩拨的羞赧模样。

卓不凡没有挣开他的手,继续说下去,只是步子慢了些。

“我的父家在江东十三州都有田产,我们先在山中歇过一阵后便出山择一处住着,到时候我派家仆密传我外祖父,托他来向我们师父求情,我的外祖父是世上待我顶好的人,所有世人会反对我们唯有他一定会支持帮助。”

说到自己的外祖父,卓不凡便更添信心,春生对这个人物早抱有好奇,便问道。

“武圣江无涯?我自小便听师父赞他是当今武林第一人,不仅武功第一,更是仁义绝世的真正大侠,想不到他竟是我师父的亲哥哥,还是他一生所恋之人,也不知师父从前称赞他是世上第一人的说法有无对心上人的偏颇。不凡,你同我说说,你们的武圣外祖父是怎样一个人。”

卓不凡刚想开口告诉春生武圣确是天下第一好的人,可他看着在绿影春晖里望着自己的明净之人,笑道。

“我的外祖父只是天下第二好的人。”

“那第一好的人是谁?”

“是我身旁的你啊,春生娘子。”

这倒完完全全是对心上人的偏颇了,春生对卓不凡这突然的肉麻先是一羞,随后立刻就笑起来,骂他怎么一会儿太正经,一会儿又太不正经的,讨打。

两少年便这样一路亲昵地往前行进着,到得一处小瀑布,已日上三竿风露消,昨夜放肆缠绵,滴水未进地赶路,此时都有些乏累。

尤其是被破瓜首次承欢的春生,其实卓不凡的那根在世间男子中算是非比寻常的龙威虎猛,若不是春生这样武力了得的奇人,换作寻常人,被他那样操弄一夜,早已半死不活。

“我们就在此处歇一歇再走吧,来,春生娘子,你坐在此处,我去打些水来。”

卓不凡脱下外头短衣铺在一块石头上让春生过来坐,自己挽了挽袖口,拿着牛皮水囊向瀑布底下的小潭走去。

“呵呵,哪个要你这么仔细照顾了,昨夜之前大小事可都靠的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怎么过了一夜我就柔弱至此,要你这样小心。”

春生笑着揶揄卓不凡,那头的人走近了瀑布也没听清话,只回头看春生笑着就也回他一个笑。

“傻小狗。”

春生轻轻笑骂一声,这一路上卓不凡不知问了他几次身体好不好,他每次都说无碍,其实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