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路至此都只笑笑不说,现在进了庙里也只是捡拾些没被雨淋到的梁柱枯木,搭了个小火堆,叫春生把外套脱下烘一烘。

两人身上淋了一小阵细雨,外套只是潮了并未湿透,春生才脱下外衣,便见卓不凡从衣袋里掏出一样样东西,蜡烛,剪子,一个牛皮水囊,一块春生为做冯谢君的外衣裁剩下的红布。

卓不凡拿起那水囊,晃了晃,拔开塞子自己闻了一口,又递过去叫春生闻。春生一闻,才发现装的不是水而是酒,他不解道。

“原来不凡你走时折了趟厨房是去灌酒了,这酒是用来做什么的。”

卓不凡将东西一样样摆好,先将两只蜡烛点上,融在那佛像前,又抖开那红布将它撕成两块,一块大的成方型,另一块只剩成窄窄一根红布条,他一面将这根红布条系在自己的马尾上,一面拿起那块方的,对春生笑了一下。

“因为今晚我们要喝交杯酒。”

“交杯酒?”

春生还未反应过来,卓不凡便将那红布盖在了他头上,红布罩住他脸的那一刻,春生的脸也红了,他的心突然跳得飞快无比,简直叫他要发抖。

“春生,今晚不凡娶你为妻,菩萨和明月为我们作证,可好。”

泪水一滴一滴从那红布下落到卓不凡牵着春生两手的手背上。许久,那红布下才轻轻传来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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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上)

《春生师兄》

第十四章

当卓不凡听到春生在红布下说出那一声轻轻的“好”,明明早知他一定会同意,可卓不凡还是在听到的那一刻激动到情难自已。

他本是牵着春生的两只手在等一声应允,现在卓不凡将这两只茧子满满的粗糙双手捧起,将它们贴在自己的脸颊和唇上,如获至宝,欲珍惜万遍地将它们不停蹭贴亲吻。

两人就这样跪在一尊无头观音前,照着卓不凡在戏里和儿时见过的几场婚礼看来的法子,稀里糊涂,却诚挚万分地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自此时起,天父地母作证,浮世万千,吾卓不凡唯爱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卓不凡说完誓词后,便去拿先前从老桃树上折下的那根桃枝,桃枝上还沾着雨水,挑起春生的红盖头时将其一角濡湿了。

明明没有做多余的梳妆打扮,甚至一路夜奔而来,春生的白发都有些松散凌乱了,可卓不凡挑起那毛边红布简陋充作的盖头,看见春生红着脸抬眼向自己羞羞喜喜地一笑时,卓不凡觉得他的春生师兄竟能如此动人,醉人。

卓不凡一时看呆了,先前都是他领着春生一步步做来,现在突然不动了只盯着自己的新娘看,看得春生又想笑又害羞,他伸手捏住卓不凡握着的那根桃花枝晃了晃,唯恐坏了礼数,只敢小声唤一声“不凡?”。

卓不凡回过神来,给了春生一个有些傻气的笑,这种憨态在他身上是罕见的。

春生想,如果卓不凡的父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使他无忧无虑地被爱护着长大,卓不凡一定常常会这样笑的。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命中注定。

“春生师兄,不,春生娘子,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