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娘亲总是将我抱在膝上,摸着我的手教我弹琴,我在那虫瓮里痛不欲生时,思绪胡乱间就又看到自己坐在娘亲的身上,还有就是像现在这样,睡在春生师兄你的怀里。”
春生抱着他,静静地温柔听着他说,时不时抚摸一下他凉凉的黑发。
“春生师兄,我好想你,我真的想娶你,我想看你穿上红色嫁衣,叫我相公……春生师兄……你别喜欢他,你怎么会喜欢上他…”
冯谢君说着说着便睡进了梦里,春生听他的话只觉得是个依赖自己的孩子说的无忌童言。他带着温柔的笑替冯谢君最后一次掖好被角,细听对面床上卓不凡的动静,终是什么也听不到,只好心里一声叹息,也将眼睛闭上。
一阵惊雷,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了,春生睡得不踏实,迷糊间醒来,只见窗外电光从纸窗透进来,将屋内照得忽明忽暗,一个站着的人影映在墙上,就在自己床前。
春生猛的清醒,睁眼便看到卓不凡头发散乱,仍穿着白日里自己给他裁做的墨色外衣,拿着一把剪子,满眼血丝地盯着自己身旁熟睡的冯谢君看。
“不凡!”
春生压低声音一喊,连鞋也来不及穿,翻身下床一把夺过卓不凡手里的剪子。
对方像是在梦游,现在春生来了才大梦初醒,眼珠终于慢慢转动过来,看了一眼春生,突然蹲下,捂脸哭泣起来。
春生也跟着蹲下,用自己生平最温柔的语气,问卓不凡怎么了。
“春生师兄,我真的好恨他,我恨他恨得快要发疯了,我听他说他的娘亲抱着他,听他弹奏他娘亲教他的关山月,可是那也是我的娘亲,你知道么,我其实根本不记得我的娘长什么样了,可我知道他记得很清楚,他抢走了我的娘,现在还要把你也抢走!”
卓不凡越说,两眼里的血色就越浓,他又一下站起,要去拿春生放好的剪子,春生赶紧跟着站起去拦他。
“不凡,你不要这样,你冷静点。”
春生踮起脚尖,将卓不凡用力抱住,卓不凡在他怀里挣了几下不得动弹,于是便回抱住春生,靠在他比自己瘦小的肩头上泪如雨下。
“我知道你对我那样与我亲近只是因为冯谢君他不在你身边而已,现在他来了,还说喜欢你要娶你…也是,他这样风趣可爱,我这样阴沉无趣的人怎能与他比。”
卓不凡这样自怨自艾,叫春生心疼不已,他捧起卓不凡满是泪的脸,想对他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不知是谁先起了念头,就这样亲在了一起。
当卓不凡的舌头探进来时,春生蓦地想起今日对方在那破庙里说的话还有院子里磕的那个头。他咬紧了刚想开启的牙关,将脸扭了过去,眼眶也红了。
卓不凡脸上突然痛苦万分,绝望至极地颓然跪下,叫春生心乱如麻。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与师兄你做这种事了,可是刚才你闭上眼再次与我双唇相触,我心里竟是那样幸福,春生师兄,最后一次,就当是可怜我也好,最后再同我好一次吧。”
卓不凡跪在他跟前,一面仰头恳求着他,一面牵住他的两只手去亲,见春生仍扭着头没有应答,卓不凡心如刀割仿佛要死去,竟低头去亲春生赤着的冰冷脚尖。
春生仿佛被他的嘴烫了一下,往后缩退半步,膝窝恰好碰到了桌旁的椅子,他怔怔坐下,卓不凡膝行上前,将脸放在他膝头,泪流不止地哀求着“春生师兄,可怜可怜我吧,再最后疼不凡一次。”
“卓不凡,我问你,你可有意于我。”
“春生师兄,在那破庙里我不该那样对你胡说,我喜欢你啊,公主的事,在我出生前就已定好,我身不由己,没的选……”
“我没有问你这些,你只消告诉我,你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