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冯谢君还在竺远身边对他做怪脸气他,卓不凡几乎咬牙切齿,他鬼火直冒,整个人气质都变了,眼神阴鸷疯狂,拿起刚才比试时用过的那根木杆往冯谢君面门击去,怒吼道。
“凭什么他可以,我不服!”
这一击自然被竺远轻松挡住,那木杆被竺远和尚单手握住一拧,卓不凡就觉自己拿着木杆的两只手心好似手皮都要被擦旋下来了,他痛得松了手,忽然竺远便用那木杆往他左腿西窝抽去,卓不凡痛呼一声,单膝跪倒在他和冯谢君面前。
“服不服?”
竺远声音雷厉,面容肃然如伏魔金刚。
卓不凡疼的浑身发抖,却还想站起来,咬牙大叫。
“我不服!”
竺远举起木棍,欲向卓不凡右腿挥去,叫他双膝跪下,可春生却奔了过来,一把抱护住卓不凡,那一棍直接敲在了他的背上。
“师父……”
春生疼得龇牙咧嘴,求情的话也没有想好,只喊了声师父,竺远和尚叹了声,只说了他一句“傻春生”,便将木棍丢在一旁,不再管了。
夜里下起雨来,竺远带着冯谢君在落雨前便赶去了抄经洞,听得练不好一部秘籍就不能回来,冯谢君这才明白是要闭关练功,后悔大闹,抱着春生说不去了不去了,但还是被竺远老鹰抓小鸡似的带走了。
春生收了晾晒的东西,端着饭碗在厨房里呆看屋檐下滴答的雨水。今晚只有他一人吃饭,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从前两个师弟没来的孤单日子,他没了胃口只吃了一点,帮卓不凡把菜饭热在灶台小锅里,但他觉得对方是不会吃的了。
下了雨,也不能去泡温泉了,春生只好去西屋早早歇下。屋子里很安静,但并不是没人,卓不凡很早就进去睡下了。
春生对着另张炕上隆起的被子轻轻喊了声“不凡师弟”,那边没有任何应答,他也只好悻悻的钻回自己的被窝。
春雨开始了,便要没完没了的下,春生听着头顶瓦片上的淅沥雨声,想着山中那些干涸的小溪过几日便会满成小河,他是喜欢听春雨的,想到这雨滋润万物,就心里平静又欢喜。
可这一晚,他却觉得这春雨听得让人忧郁,好像有人在躲着悄悄哭泣。
再一听,却发现真的有人在哭,是卓不凡,他听见卓不凡喊了声“爹!娘!”后痛苦的拍床哭叫,春生惊得赶忙起身,点了昏黄的荤油灯来到卓不凡床边。
见他脸色煞白,浑身冷汗,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爹娘和其他胡话,闭着的眼里一行泪一行泪的流着,显然是被魇住了。
春生放下灯,喊着他的名字,想要将他摇醒,却被深陷梦里的人一把抓住了手,只见卓不凡腾的坐起,投进春生的怀里就哭着喊他娘。
“娘,娘你回来了,你抱抱不凡吧。”
春生知道他把自己认错了,但他听卓不凡哭得如此伤心,哪里舍得推开,只将人仅仅抱住,拍着卓不凡被冷汗浸湿的脊背,温柔的喊他。
“不凡,我在,不哭,不哭,不凡乖,娘在这儿。”
春生感觉他在自己怀里慢慢平静下来,以为卓不凡渐渐安睡,谁知卓不凡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这才知道人醒了。
卓不凡满眼是泪,望着他,哭一样喊了声“春生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