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谢君站在竺远身边喊道。
话一落,卓不凡刚烈掌风就已拂面而来,春生抬臂挡下,却见对方另一只手臂抡圆,破风如鞭般,朝他下颌袭来,春生两手交错,欲用另一手去截住。
可这如挥鞭般甩来的烈掌又像刚才那一招枪法,在快击中他时,好似突然变长一截,早他预想一步的过来了,而且掌突然变作拳,春生立刻松开刚抓着卓不凡的手,矮身在卓不凡脚边狼狈小滚一圈,到了卓不凡背后。
这一招样子难看,却有用。
卓不凡立刻跟着转身,仍用刚才的拳法往春生下颌、鼻梁、眼窝这三山要害处打。
春生只躲或挡,并不出手,他见卓不凡两臂伸展,甩动膀子将整条手臂抡转起来时,似乎比平常臂膀要长一截,且出手时为掌,到点了才变拳。
春生严肃表情突然一松,他终于想起,这种拳法叫通臂拳。想起这是什么拳法后,便不再观察,终于出了手。
只见他侧身往卓不凡胸口击了一拳,动作幅度也不大,竟将卓不凡一拳打飞了下来。冯谢君也看懵了,卓不凡更是不明白,起身就问怎么做到的!
竺远捋着白须笑了笑,解释给两位新徒儿听:“将拳掌比作箭,那射出这支箭的弓必然拉得越满,拳往后收得越后面,放出去的拳掌才能越快越猛,不凡你的通臂拳放长击远,用抡甩臂膀的方式来将弓的满度提高,在一般拳法中算是凶猛的,然而你的这支弓太短小了。”
卓不凡抱拳请竺远解惑,竺远用一枝细柴在他身上笔画道。
“不凡你通臂拳的弓不过从肩膀至手腕的长度,而将你春生师兄的拳头送出去的弓,则是从足尖到指尖,你说谁的弓长?”
卓不凡和冯谢君两人一听便悟了,竺远和尚笑着摇头,嘴里是数落,眼里却是温柔。
“你们那武圣外公是个傻子,所以才会教你通背拳,真是浪费苗子,他自己十分厉害,但你问他为什么这么厉害,他是稀里糊涂的,他呀,绝不能教人武功的。你们两虽然是他外孙,却一点也不像他,反倒是春生同他年轻时一样,傻里傻气却天下无敌。”
两兄弟顺着竺远和尚的话,一同看向了在磨盘上对着捡回来的簪子发呆的春生,默默的,都将他做了习武的目标。
这回轮到冯谢君了,他也去了厨房,却是拿了一双筷子,左右手各一根。竺远问他从前可有练过练的是什么,他却只嬉皮笑脸的不正经答道。
“我是魔教的圣子,练的自然是邪门歪道的功夫啰。”
因他挑的是“短兵”,所以开始就和春生一道站在了磨盘上,他蓝眼睛俏皮一眨,对春生撒娇般甜甜说了句“师兄,您高抬贵手哦。”
说完便用筷子刺向春生两腿间那要害,春生哪里晓得这顽童在师父跟前都这样胡来,将人慌忙推开,不料冯谢君哎哟一声,就直接这样落下了磨盘。
他落下磨盘后,也不站起,只躺在那里哎哟哎哟喊着,突然捂嘴一声干呕,春生见他手拿开时上头沾了血迹,吓得大叫一声“君儿!”,立刻跳下磨盘将人扶起细看。
却见冯谢君嘴里呸的突出一根苋菜,笑着对春生说“大师兄,我赢啦。”春生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竺远看得哈哈大笑,指着冯谢君,说他真是个“人物”。
“好罢,既然如此,一招约定,君儿你便稍作收拾,待会便随为师前往抄经洞吧。”
卓不凡一听,哪能甘心,于是脱口喊道。
“师父,这不公平!”
竺远回头看他,脸上还有笑意,眼里却没有了。
“不凡呐,你自己给自己做了个厚茧,你可知?心不死,道不生呐,你现在确实不到时候,你便留在这儿,继续同春生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