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看了我好一会儿,迟疑道?:“为什么,太宰君,这半年来越发依赖织田作先生了?失忆前是这样幼稚的性格吗?”
“除去失忆的部分?,我现在才七岁半,幼稚是很正常的。”
酒保手里的杯子差点掉落。
我帮忙接了一下,顺便摇了摇自己面前的玻璃杯。酒杯里冰块随着液体晃动,碰撞到?杯壁上,发出低微的、介乎“叮”与?“当”之间的声音。今晚喝酒可能会误事,也可能无事发生,但我不想冒任何一点风险,就只是玩玩里面好看的球型冰块。
安吾也露出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微妙又嫌弃,有点像上次吐槽时的纠结。但最终他还是没说那些,只是转向了新的话题:“我听说我看情?报说,织田作先生已经与?纪德交过手了。”
“是啊,带伤参战呢。”
“太宰君。”这声呼唤的感情?,未免太深厚了。
“现在表态没有用,织田作又不在这里。作为吃公粮的官方成员,你的立场已经比任何解释都好使了。”我从脑子里搜刮出那点少得可怜的资料,“内务省异能特务科的间谍,坂口安吾先生。”
看来我真的很擅长从感情?上揭人伤疤捅人伤口,上次这么嘲讽人的时候好歹还能感知?到?良心开裂的不安,这次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这次我本来就应该什么都没有吧?三?人小团体的成员是坂口安吾、太宰治、织田作之助,而不是我和?他们中的谁。与?织田作成为挚友已经让我觉得尴尬,若不是他独一无二的迁就和?“阿爸”的戏称,我大概会连他都离得远远的。而站在安吾的立场上,好朋友突然失忆忘记了他们的友情?,现在还说出这么诛心的话语,确实?是相当痛苦的事了。
可我不是太宰君啊,我跟安吾本来就是陌生人啊,我要为他们的友情?而内疚而痛苦吗?如果是从前的我,抱着道?德和?同理心的标杆,很可能会这样。但现在的我没办法再站在别?人的立场上。
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
我很累。告诉他实?情?可能会轻松片刻,但短暂的轻松之后,我将面临不同立场带来的负累。用个成语来形容,这就像饮鸩止渴,迎来的将是Hard地狱加班模式。
“情?报部这么快就查到?了吗?”
“不,只是排除法。”我想了想,“毕竟这么优秀的人才,也只有官方拿的出手吧。”
“太宰君和?织田作先生明明也有很好的天?分?。”
“不可能,别?想了。”看他张口想说什么,我提前打断:“我已经给织田作找好下家了。”
“七岁半的小朋友有这么护食吗……”
他终于还是吐槽了。
“因为织田作的异能太厉害了,强大的力量会引人觊觎,招惹祸端,甚至取代一个人的价值。”我:“MIMIC的指挥官,安德烈·纪德,很难对?付吧?官方组织都不舍得拿人来填,港口Mafia就有人了?反正到?现在,我都还没想到?第三?个方法。”
“第一个是织田作先生,第二个是什么?”
“炸死他,让他预见未来也跑不了。”
“……就说太宰君很有天?分?。特务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找不到?他的位置。”
“其实?下毒也可以?,就像你对?织田作做的。可惜纪德警惕心太强,连跟人握手都不愿意。”
“这明明是正常的警惕。”
“所以?说啊,这么厉害的MIMIC,特务科竟然想让港口Mafia无偿处理掉吗?这买卖未免也太亏了,而且时钟塔有没有表示,人可是从他们的管辖范围内跑过来的,这不算国际事故吗?”我压着吧台逼近安吾,“喂,港口黑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