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在射柳会上相中了哪家姑娘,日思夜想、魂不守舍了?”
皇贵妃没有让起,使者也不敢动,只能跪在原地回话,脸色却难看起来。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粗哑的声音:“顺京的姑娘再漂亮,又何及公主分毫?您是危素人的美玉、草原上的明珠,是山丹花海中最漂亮的那朵花。只有您这样的女人,才能作为宝物,献给大楚的皇帝。”
这句话分明是夸赞,使者的语气中却带着嘲弄与讥讽,皇贵妃脸色一沉,危险道:“部族无人了吗,竟叫你这野出天的家伙来顺京放肆?”
使者微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皇贵妃,一双眼睛微微上挑,带着挑衅:“小人出身低微,幸得汗王赏识方有今日,若有粗鄙之举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皇贵妃显然不欲与他多费口舌,闻言冷哼一声,冷漠道:“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山西传来密报,段云平多日不露面,大概已经死了。”
使者挺直了脊背,仰首直视皇贵妃:“图欢也得到了消息,忌川的部队不日便将兵临雁门关下,现在边军人心惶惶,正是让傅宁上位的好时候。”
“这是你们的事,同我说什么。”皇贵妃收回目光,耳畔却响起那日建宁帝话中的试探与警告。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他知道傅宁是内阁的人、是我们的人吗?
她微蹙着眉,手不自觉地揪住了帕子,使者似乎还在说什么,但她已经没心思去听了。
山西的密报,谁的密报?为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除了她,谁都知道?
一股莫名的恐慌如潮水般席卷了皇贵妃,她突然不安起来,想:他们可以信任吗?
好像可以,又好像不可以,他们都有秘密,建宁帝有、楚鸣珂有、赫连昭有、眼前的这个使者有,甚至她的母亲、兄长,都有不能告诉她的秘密。
“公主?公主?”
使者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皇贵妃重新看向他,却是问:“你们这些时日都去了哪里?顺京城到处都是锦衣卫和番子,有被发现过吗?”
厅中的使者闻言蹙了蹙眉,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仍是道:“顺京诸营都悄悄走了一遭,已摸清了武库司的位置,不曾被发现。使团中有不少在雁门关下出生的孩子,混了中原人的血,长得不像危素人,一般人认不出来。”
是真的没有被认出来,还是已经被发现了,却有人在欲擒故纵?
楚鸣珂已经很久没有来长乐宫了,可他似乎与赫连昭走得很近,皇贵妃愈发不安起来,下意识问道:“就像那个赫连昭?”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某个尘封多年的秘密,使者的脸色变化起来,先是愣神,旋即变得有些不怀好意,甚至带上了些许促狭:“是。他告诉过公主吗?他是毕力格的儿子。”
听见那个名字,皇贵妃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但使者仿佛浑然不觉,继续道:“他们父子俩真像,不论何时都叫贵人喜欢。我听说,赫连昭与公主身边那位叫作鸣珂的公公走得近,说来也怪,几日不见他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对了,好像也是那位叫鸣珂的公公一脚踹了户部的陈伦达下水现在山西已经有风声了,说楚帝要关互市,彻查,图欢眼见事情败露,决定先下手为强。”
“自己无能就少扯旁人,你们做的那些事迟早败露。”皇贵妃不由得冷嗤,“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难不成你们还能遮掩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了,但一年十年还是可以的。”说完,使者的声音阴沉下来。
“陈伦达与图欢秘密往来数年,楚鸣珂此举,分明是在逼图欢动手。”
“陈伦达因何与图欢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