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墙角,一众仆役叫的叫逃的逃,唯剩几个忠心的丫鬟小厮追在番役后面,称老爷叫大人,以乞求他们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妇孺都聚于前院廊下,彼此抱在一起呜呜地哭,男丁则同那些丫鬟小厮一起追着西厂番役不放,一边追赶一边破口大骂。

陈伦达与番役争辩时起了冲突,束发的冠都斜了,他正拽着一个番役不肯撒手,转眼却见楚鸣珂推开门外的锦衣卫进了院,当即怒火中烧,上前骂道:“阉狗!你”

啪!

楚鸣珂毫不留情,一巴掌将他扇翻在地上,周围番役见状,纷纷拔刀,一时间唰唰声齐响,雪亮的绣春刀反射天光,晃得陈伦达眼睛都要瞎了。

“我说了,”楚鸣珂一掸衣袖,垂眼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条死狗,“骂我一句,打你一巴掌。”

陈府男丁见家主被打,均被激怒,怒吼着就要上前,又立即被涌入院中的锦衣卫制住。楚鸣珂立于府门前,冷漠的目光在院中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而后右手一挥,示意退下,周遭番役便收了刀,重新搬起放在地上的文书,大步往外走。

府内人来人往,脚步声杂乱不堪,楚鸣珂缓步下了门前的石阶,行至被按倒在地的陈伦达面前,冷笑一声,道:“陈大人,你也有今日啊?”

陈伦达被掐着颈脖,却拼尽全力抬头,朝他啐了一声:“你罗织罪名、构陷忠良,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

“皇上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楚鸣珂面带冰冷笑意,缓缓俯下身,凑到他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罗织罪名、构陷忠良大人是在说自己吗?陈伦达,昔日你加诸单家的苦痛与羞辱,今日我必定百倍奉还。”

陈伦达当即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去掐他的脖子,又再次被锦衣卫按倒在地。他束好的头发已全散了,形容狼狈,却仍旧嘴硬,不住咒骂:“当年皇后薨逝后我就该不顾一切杀了你!你这腌臜的阉人,没根的东西”

绣春刀出鞘,森冷的寒光映亮了楚鸣珂的眉眼,他直起身,抬眼望向廊下簇拥在一起的女眷与孩童,片刻后,伸手一指:“那个。”

一旁的锦衣卫会意,快步上前将一个半大男童拖了出来,不顾后方妇人声嘶力竭地呼喊,像拖一条狗般将那孩子拖到楚鸣珂面前。

“阉人”楚鸣珂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而后脸上笑容扩大,直至耸动肩膀、大笑起来,他手腕一转,将手中的绣春刀抵在了那孩子的腿间,又重复了一遍,“阉人”

廊下妇人见状,凄声叫了一声句儿啊,当即昏死过去,陈伦达也不住挣扎起来,发出泣血的嘶吼:“楚鸣珂!你冲我来!有什么你冲我来!你这下贱的阉人,竟只敢欺辱妇孺吗?!”

腿间的绣春刀透着锋芒与寒意,叫人本能恐惧起来,那孩子不禁发抖,流泪大哭,楚鸣珂却无动于衷,只道:“你再敢骂一句,我就让你儿子也变成阉人。”

“楚鸣珂!你敢你敢!”

突然,戚均卓匆匆而来,穿过锦衣卫的重重包围后小跑至楚鸣珂身旁,叫了一声督主。

楚鸣珂应了一声,目光却在陈伦达身上,只问怎么了。

戚均卓当即躬身,以双手奉上捧在手中的东西:“属下于陈大人书房中搜出了一枚边境用以征免税收的错金竹节。”

第85章

“奴婢在陈伦达府内搜出的信件中发现了他与忌川太师图欢的往来书信,其中涉及大量利用错金竹节减免忌川商人在边境互市中商税的密谋”

春雨下个不停。

潮气弥漫了整座皇城,半掩着的木窗之外,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天地、朦胧视线,只留下满目可见的氤氲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