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戚均卓套了车在东华门外等候,待楚鸣珂登车,他便赶马沿着南街往前走,车内摇摇晃晃的,楚鸣珂闭着眼睛养神,听见戚均卓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督主,您说的那枚玉佩来历已查到了,确实是陈家的东西。”

车内的楚鸣珂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戚均卓便道:“那玉佩乃是陈伦达父亲贴身的物件,约莫三十年前,他力排众议率军北征,却在胪朐河兵败被杀,危素人砍下了他的头颅挂在大纛上回王庭,连个囫囵尸首都没留下。”

“玉佩呢?”楚鸣珂睁开眼睛,问。

不料戚均卓却是说:“这便不知了。但属下推测,十有八九是与头颅一同带回了王庭,当作战利品。”

楚鸣珂长出一口气,似乎有些疲惫,他随着车马的摇晃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眉心,又问:“与他交战的危素主将是谁?”

“好像叫”车外的戚均卓顿了顿,绞尽脑汁地回忆异族人拗口的名字,“毕力格?”

车内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楚鸣珂的声音:“你说谁?”

“毕力格。”戚均卓肯定道。

车外雨声渐小,待到了城东,雨便彻底停了,问完那玉佩来历后,楚鸣珂一路无话,直至听见坐在车架上的戚均卓吁一声勒停了马,方才开口:“怎么了?”

“督主,”戚均卓伸手将车帘掀开了一条细缝,“是誉王。”

往前再打一个弯便是陈家,楚鸣珂睁眼向外看,没瞧见誉王,却见马车停在路旁,不知在等谁。他叹了一口气,打帘下车,行至那停于路边的车前,叫了一声殿下。

车内的誉王这才掀起遮住车窗的小帘,露出半张脸来,不待他开口,楚鸣珂便道:“殿下不该出现在这里。”

誉王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截了当,顿了顿才道:“当年舅父蒙难,所累玉麟边骑无数,回京受审时,乃是陈公暗中护佑,他们的性命方才得以保全,如今你”

言及此,誉王的情绪倏然有些激动起来,堪堪才止住话头,深吸一口气,道:“他是我忘年交的挚友,我来看看他。”

“自古天地君亲师,没有朋友。”

楚鸣珂仰面看着他,目光锐利,带着警告:“此等谋逆之人,不值当殿下冒天下之大不韪来看他最后一眼。”

抓着窗帘的手猝然收紧,誉王居高临下地注视楚鸣珂的眼睛,双唇微抿,看起来既紧张又恼怒。

“鸣珂!谋逆二字的分量有多重你不是不知道!陈公于舅父、于玉麟边骑有恩!你怎可”

“贪利忘义之人,施恩只为图报。”

楚鸣珂无视了他眼中的愠怒,只是向前半步,凑到车窗下,低声道:“殿下将他当作朋友,却不知他借你做文章,好让自己的儿子青云直上。这样的人,当真会为了身负谋逆之名的玉麟边骑不顾一切?定远侯倒了、单家倒了,殿下与皇后、二皇子没了靠山,皇贵妃又是危素人,那最该高兴的是谁?当年违背皇上旨意将单家满门抄斩的消息传进坤宁宫的可是陈妃的侍女,殿下您亲耳听见了。”

誉王的眼中浮现出震惊神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鸣珂:“不、不可能陈妃此举是为了让母后替舅父求情陈公与舅父当年分明”

“殿下,玉麟边骑是大楚最锋利的剑,如若持剑之人都要将其折断,任凭旁人再怎么挽回,也无力回天。陈伦达要保的从来都不是玉麟边骑,而是他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言尽于此,楚鸣珂后退两步,朝车内的誉王一礼,旋即招手示意停在不远处等待的戚均卓跟上,拐进了陈家所在的那条胡同。

数不清的锦衣卫将陈府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青衣番役捧着搜来的文书信件,脚步匆匆,奔走于府中。

陈家的家丁都已被卸了武器驱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