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笑什么笑,以前没发现你笑点那么低?”

沈淮之掀起被子坐了进去,秦舒予防备着他,抽过他的枕头挡在两人中间。

他伸手,慢条斯理地拿回去,重新放在身后,偏了偏头,眼神落向手动拉远距离的美人鱼,自若道:“我记得,你上一段工作经历在隔壁省台。”

秦舒予一怔。

搞半天,沈淮之还记得她给他发的那条信息。

心里冒出了些微妙的情绪,她悄悄靠近了一点,“其实本市的也能去,只是我当时想离我家里人远一点。”

沈淮之不紧不慢地“嗯”了声。几件事拼凑起来,他也察觉出小公主在家里不像看起来那样要风得风。

他对之后的事情更有兴趣:“后面辞职了,因为工作不开心?”

“……也说不上不开心,只是我发现我陷入了一个悖论。”

秦舒予悄悄扬起眼睛去看他,“你会有悖论吗?”

沈淮之垂下眸,轻而静的眼神,“你希望我有么?”

他语气里的情绪不容易分辨,秦舒予也不知道是触动到了自己情绪上的哪个点,嘴唇一撇:“我怎么能管的了你?”

她平躺回去不看他了,语气有点硬:“你那时候说和我结婚,我不也没能拒绝吗,如果哪一天你要再和我……谁能改变你的决定?”

她的脾气闹得突然,沈淮之微顿,探向她藏于被子里的手,握了上去。

柔软的一团,他稍稍揉了揉,大约算安抚:“不过问了一句,不想说就不说,气什么。”

他的手心发热,略显粗糙的触感,带来了关于力度的隐喻。

秦舒予被他攥着,回想起婚后的一件件,脾气慢慢消下去了。

她重新翻过身来,乌黑的眼睛盯着他,“我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这不是一件需要强调的事,”沈淮之目光垂下,微带着谑意,“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说她脾气大。秦舒予鼓了下腮帮子,伸腿越过她单方面制造出的楚河汉界,去踢沈淮之。

脚心触到了紧实的大腿肌肉,她还没来得及逃开,被沈淮之屈腿按住。

动弹不得,沈淮之腿部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一层睡衣布料传到脚背上,秦舒予想起不久前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幕幕,惧意浮现,连声告饶:“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说说我的事情吧。”

“你说。”沈淮之扬了扬眉,依然没放开她。

秦舒予暗骂可恶,不情不愿地开口:“当主持人是我小时候的梦想,那样的话,全国各地的人都会在电视上看到我……包括我那经常不在家的爸妈。”

过度的想念,会让人产生一种幻觉:被思念的那个人也在思念着他。

夫妻俩不常在家,她会想念他们;他们作为父母,当然也会想念她。这在小孩子的心中,是不需要任何质疑的真理。

可她改变不了父母的行程。

要怎么做,才能让父母在百忙之中也能经常看到她呢?

电视上在播放天气预报,窗外是噼里啪啦的雨,幼年的秦舒予坐在保姆阿姨的怀里,悄悄抬起眼,看到她的聚精会神。

愿望的产生只需在这个瞬间。

“但你知道吧……感情这种东西,其实完全可以单方面存在。”

秦舒予躺在被窝里了,瞄着男人的神情,想起父母的一次次爽约,鼻子一皱,飞快掠过了这个话题,“虽然后面意识到了这点,但我还是读了播音系,因为所有的专业在我眼里都差别不大。”

她对一切看上去漂亮光鲜的事物都有兴趣。

且一视同仁。

设计师、策展人、收藏家、主持人……圈内名媛们常选的几条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