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悄然而至,只有冷冷的风在漆黑的街道穿梭,时而卷起一两片硬邦邦的枯叶,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叶瑜在众叛亲离来到国外后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和电视剧里演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温暖的壁炉,挂满礼物的圣诞树,摆满美食的长桌,也没有亲朋好友与他一起在烛光下吟唱圣诞颂歌。

他突然感到委屈。为什么不听崇怀泽的劝?为什么要去参加什么狗屁派对?

圣诞夜打不到车,公共交通工具也早已停运,这群少爷小姐们哀声抱怨着三三两两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有人有车,例如之前和叶瑜搭讪未遂的omega,特意将车开到他身边问他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叶瑜拒绝了。

莫名其妙的羞耻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心头,他总觉得就这样倒早不晚地灰溜溜回家见到崇怀泽会很尴尬。

毕竟谁让你不听劝的?现在三更半夜受惊吓了才知道回家,早干嘛去了?

他拒绝了Ken的陪伴,一个人沿着似乎望不到尽头的街道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夜幕在狭窄的小巷中铺开浓重的墨色,街边三三两两的房子中亮着暖黄的灯,施舍般给落魄的异国人赏赐一些看清前路的光。

寒风迅速吹散从警局里带出来的暖意,叶瑜冷得发抖,裹紧了大衣闷闷向前走。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病。刚刚别扭个什么劲?说不定现在早就到家吃上崇老师投喂的烤火鸡了。

情绪来得快,走得更快,可惜事已至此,叶瑜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咬着牙继续沿着安静的街道前行。

行至拐角处,一声怪异的响声骤然打破了平静,在凌冽的寒风中格外清脆。

叶瑜猛地停下脚步,头皮发麻,呼吸梗在喉头,将他憋出一身冷汗。

是枪上膛的声音,叶瑜听出来了。

是谁?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不已,胸膛也不受控地在衣服的包裹下剧烈起伏。

漆黑处传来一声轻笑,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