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水活血,”陆沉舟说道:“你这两天累,晚上又熬眼,泡脚好。”
许淮宁催陆沉舟上床,掀开衣角,腰部已有她拳头大小的一块淤青。
“疼吗?”
“还好。”
许淮宁拿来了跌打损伤药,小心翼翼的涂抹。
外面又用纱布遮挡。
许淮宁把药收好,对陆沉舟说:“好了,赶紧睡,时候不早了。”
“你也睡。”
“嗯,我关灯。”
许淮宁刚躺下,陆沉舟就揽住了她。
许淮宁好笑,“怎么,腰不疼了?”
“不疼了。”
许淮宁转过身和他面对面,“陆沉舟,老老实实睡觉,我明天还要上课。”
“好吧。”陆沉舟背过身去,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
许淮宁临走之前,又把跌打损伤药塞给了陆沉舟,中午找个人再上遍药。
“记住了,你放心吧。”
许淮宁,“别阳奉阴违,落下病根疼的是你。”
许淮宁赶到培训班,周小梅正和一个波浪卷发的女人争执。
“小梅,怎么了?”
周小梅脸红脖子粗的,“淮宁,遇见个不讲理的,非占咱们的座位。”
她对面坐着个烫波浪卷发的女人,正翘着二郎腿,像猫爪一样的指甲在许淮宁常坐的座位上一下下敲着。
波浪发也是培训班的学员,昨天来的晚,坐的是最后一排的边角,看不清黑板。
今天她来的早,就选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也就是许淮宁的位置,难怪周小梅会跟她争。
“什么叫你的呀?写你名字了吗?你叫一声它会答应吗?”
波浪卷真没把两个人放在眼里,穿的土里土气的不是普通女工就是乡巴佬,这种人懂的什么叫艺术什么叫设计吗?
妥妥的浪费资源。
教室里其他学员不敢劝架,许淮宁是漂亮,但穿着普通,站在光鲜亮丽的波浪卷面前像幅褪色的老照片。
许淮宁声音不大,有理不在声高,“李老师说过,这个班按先来后到选座。”
她指向后墙贴的《学员守则》第三条,是有规定的。
波浪卷嗤笑一声,“乡下人就是爱较真。”
周小梅气得要冲上去,被许淮宁拦住,教室里响起学员们的议论声:
“明明是许淮宁一直坐那儿的……”
“人家笔记都记了半本了……”
“仗着穿得好就欺负人……”
许淮宁突然走到讲台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唰唰画起来。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教室平面图,在每个座位上标出学员的名字,第二排正中的方格里,工工整整写着“许淮宁”三个字。
许淮宁转身,第一次直视波浪卷的眼睛,“秦艳艳同志,你的座位在那里。”
粉笔头精准飞向最后一排的角落,正是昨天波浪卷坐的位置。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低笑,波浪卷的脸涨得通红,她猛地站起来,尖利的指甲指向许淮宁和周小梅,“知道我爸是谁吗?”
许淮宁,“在培训班,我们只认李老师立的规矩,也不用拼爹,英雄不问出处,往上数三代,谁祖上不是农村人?”
门口突然传来清脆的鼓掌声,“说得好,这位同学,艺术从不论出身,各行各业都是如此。”
走进来的不是李老师,是个年轻人,而且打扮新潮。
怎么个新潮法?
长发垂肩,大红色喇叭裤像两面旗帜随着他的走动翻飞,黑色紧身衣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最扎眼的是那条松松垮垮挂在胯部的铆钉皮带,在阳光下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