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缓缓推到了沈临渊面前。

沈临渊接过一瞧,只一眼, 便让人手脚俱凉。

薄薄一张纸,却白纸黑字, 清楚分明?地写着:决澜苑的下人与太子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个个熟悉的人名映入眼帘,沈临渊都只是冷嗤着,并不放在心上,直到

最后?一个名字跃入眼中?。

他的神情终于变了一瞬,微微吐出一口气,他将纸张叠了起来?,直接交到顾雍手里,道:“这纸还是请顾大人来?看一下吧。”

顾雍忙不迭展开纸,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所有的讯息,之后?,他震惊地拍案而起。

“荒唐!简直荒唐!”

堂堂世子,院内伺候的人竟都是太子的线人?!这么大的事静安侯不可能不知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默认了太子的举动。

顾雍几乎被这消息震得头脑发昏,忍不住在心中?骂道:沈平寻这厮是疯了吗?为了巴结太子便任人这么糟践自己的儿子?

与此?同时,他又?想到了这些年来?,京城内的众人在背后?是如何议论眼前这个青年的。

人人都说:沈岁就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桀骜不驯,喜怒无常,是那最冷酷无情的活阎王。若不是命好,投了个好胎,托生在侯府,就他犯下的那些罪孽,早被人套了麻袋沉江去了。

可偏偏啊,他有个纵容他,包庇他的好爹。不管沈岁犯下多大的丑事,都恍若未闻,依旧让他风风光光的做着世子。

曾经,顾雍也以为沈平寻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在教?育子女方面欠缺了些。不管怎么说,沈岁都是将来?要继承静安侯府的世子,怎可每天都纵着他非打即杀,浑浑噩噩,尽过着些荒唐日子?

如今,看完这张纸上的内容后?,顾雍忽然?将所有的关?窍都想通了。

沈平寻对沈岁不管不顾的缘由根本不是溺爱,而是想要毁了这个孩子。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沈平寻这做法未免太过诛心。

就连一直以来?都相信自己能秉持公正的顾雍,此?时的心底也尽是对沈平寻的厌恶,以及深深的荒谬感。

他捏紧纸张,转而看向陆远:“我?还有一事不解,还望驸马为我?解惑。”

陆远道:“顾大人但问无妨。”

顾雍一双锐利的眼眸瞬间盯向对方:“驸马为何想到突然?去调查世子与太子之间的联系?”

陆远似乎早就想到了顾雍会有此?一问,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道:“说来?,这却是个巧合了。实不相瞒,我?原先调查的人是越大人。”

他放下茶盏,目光悠悠地看向越无端,笑?道:“越大人可能不知,自那日马球赛后?,瑶儿心底就一直惦念着你。”

越无端一愣,脑海里飞闪过乐瑶的身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恰在此?时,他听见了一叠声的咚咚响,余光一瞥,却看见沈临渊臭着一张脸,素白的指尖不耐烦地点着椅背。

心下暗笑?了下,他垂下眼眸,对陆远干巴巴地说道:“谢郡主抬爱”

“行?了。”陆远笑?着打断了他,继续道:“哪怕没有这件事,公主属意的女婿也只有太子一人。”

他的眼底渐渐泛出些许冷光,不过很快便又?换上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他看向越无端,道:“说来?,还是要感谢越大人,若不是你,我?也无法抓到太子的狐狸尾巴。”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陆远脸上勾起宠溺又?无奈的笑?,道:“你们也知道,我?与公主这么些年来?,就得了瑶儿一个女儿,从小便金尊玉贵,娇养着长大,半分苦都没让她吃过。”

“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