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他几步走到拓跋魁面前, 深吸了一口气, 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道:“来者皆是客, 何必动?手动?脚伤了和气。”

拓跋魁怒不可?遏,一手指向沈临渊:“分明是他挑衅于我?!”

沈临渊依旧笑?着不说话, 只一双眼眸越发?冷峻逼人。

季大人瞧了一眼沈临渊,便收回视线, 上前半步,捋了捋胡子,对拓跋魁笑?道:“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已久,我?朝地大物博,风景可?不是一日就能看?完的,不如先随本官去?四夷馆中早些歇息,也好养精蓄锐,做好明日面见天子的准备。”

拓跋魁脸上犹带着愤懑,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被身后一中年男子扯了扯衣袖。

回首看?了看?对方,拓跋魁脸上那份桀骜不驯的神情也收敛了不少,他低眉敛目,恭谨地退到了男子身后。

男人对着季大人回了个礼,也露出谦和有礼的笑?,仿佛刚才惹出事端的不是他们一样。

“大人说的是。”

“请。”

一行人终于陆陆续续离开了这里,在场众人紧绷的那根神经?也松懈了下来。不过在舒出一口气的同时?,他们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个疑惑:北狄人在这时?来大夏朝做什么?

而且,只需想起方才那个北狄人射出的霸道一剑,所?有人的心里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个答案,在明日的宴会?上便有了答案。

外邦使臣来访,天子设宴,王孙贵族,三品以?上的官员并家眷,都要?参与。

北狄与大夏朝之间,足足有五十余年没有任何往来,此?时?北狄却忽然?派来使者团,又在到访当?日寻衅生事,怎么想,也是来者不善。

百年前,柳太后并当?时?的越无端大人以?强硬的手段,将这大夏朝治理得井井有条,可?偏偏下一任皇帝昏聩异常,亲奸佞,远贤臣,将整个朝堂搅得乌烟瘴气,当?年创下的太平盛世几乎被毁了大半。

哪怕这位帝王很快便被如今的英帝所?取代,大夏朝也是今时?不同以?往,可?英帝是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他一心想要?成就一番不逊于先祖的事业,却也好大喜功。

北狄使臣来访?那便大开国门,笑?脸相迎,更是极尽奢华地举办了一场晚宴。

沈临渊身为端和县主之子,自然?是要?参加这样的晚宴。落座后不多?时?,英帝也携着皇后缓缓走来。

在座的众人立刻起身跪在了地上,恭敬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英帝与皇后施施然?落座后,方道:“平身。”

等候多?时?的乐师这才奏起乐来,丝竹之声,婉转异常,映着这月下灯火,自是令人心旷神怡。

可?在座诸位,却没有人有心情品味这美妙的音乐,只因为

那些大剌剌坐着的,穿着胡服的北狄人。

英帝瞧着那些坐姿散漫,方才行礼也异常敷衍的北狄人,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可?很快,他便又笑?了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朗声道:“今日,北狄的朋友不远万里而来,朕心甚喜,便先饮上一杯。”

说着,英帝便端起杯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