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傍晚,彩霞满天,红与黑的渐变色涂染了整片天空,把人的心也渲染出层次……
一群半大小伙子,快要吃穷这个大院,已经超额牺牲了好多只鸡。晚饭时间就围坐在院子里,每人坐一个小马扎,面前一个大号菜盆,手里左右开弓一手一个馒头。
周遥用拇指食指托着大馒头,其余三根手指控制筷子快速捯菜的手法已经很熟练,大口大口地吃,然后端起菜盆喝菜汤。
胃其实还难受着,又饿又胃疼的滋味也是绝了。
任琼看他吃饭那样:“遥儿,你是不是已经惦记上农场后边那头大黄牛了?”
“我现在就能生啃了那头牛,什么时候宰杀?”周遥一笑,抬头望着满天红霞。
球包里呼机响了,他一激灵,就是有心灵感应,“扑哧”就从马扎往后坐了个屁墩儿,迅速掏出呼机看,心跳又慢半拍。
【出大院门右拐,上山梁,果园,桃子林和樱桃林之间小路,上来。我在山上等你。】
那小子真行,不知哪借的电话打来这个传呼。周遥抿住嘴角四下一顾,拎起球包迅速就遛:“我要上厕所去。”
“哪儿去你?不准出去乱跑啊。”他们领队坐在板凳上喊了一句。
“我吃太多了!”周遥吼了一句,“我要找地儿拉泡/屎。”
“拉/屎你去厕所,跑哪去?”领队一指后院方向,喊他。
“我……我白拉啊?”周遥脑子转得飞快,理直气壮地说,“我去地里施个肥!”
一群人在他身后哄笑。
他在大院门口就把球包都扔下了,拖着灌铅一般快要石化的双腿,奔跑在一条土路上。
出门右拐,正好是朝西的一条路,燕山夕照毫无吝啬地全部泼洒在他脸上,身上,一片金色弥漫周身。光芒刺入他的眼膜,迅速吞没了他的心,让他眼前的道路变得模糊,内心方向却又无比清晰。
山梁上真的站着一个人,远远的,是那熟悉的瘦削的轮廓。